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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独提着蔡闫,正要离开。段岭与赫连博随之跟上武独,跑出走廊,突然间段岭衣领一紧,被一只手揪住,拖到廊后。段岭刚要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转头一看,是个罩着斗篷的蒙面人。赫连博却是镇定,扑上前去要夺回段岭,却被蒙面人随手一指点中喉下三分,摔倒在地,登时无法开口,动弹不得。段岭被蒙面人按在怀中,闻到熟悉的气味。蒙面人让段岭朝侧旁挪了一步,避开赫连博视线,朝段岭比了个&ldo;嘘&rdo;的动作,嘴角微微一翘,示意段岭镇定。段岭:&ldo;……&rdo;蒙面人一拍赫连博,解了他的封穴,闪身追出后院,去寻武独的晦气了。作者有话要说:☆、他乡蒙面人冷笑一声,从树后瞬间发动偷袭,青峰幻化出无数剑影,笼罩了武独全身。这一招封住了所有方位,武独只得退回马厩前,一手抽剑,嘴角扬起嘲讽的微笑。蒙面人一剑刺向武独咽喉。武独面不改色,嘴角依然带笑,弃守,反手一剑,刺向昏迷的蔡闫。孰料蒙面人置蔡闫于不顾,竟不变招,去势极快,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武独哪怕是杀了蔡闫,自己亦将被蒙面人刺穿咽喉,不得不变招。然则先机已失,武独判断失误,侧头时蒙面人已改前刺为斜掠,那一剑登时在武独脸上挑出一道血痕!武独抽身再退,蒙面人如影随形地追来。武独意识到手中少年无法再充当人质,不得不回剑,两剑绞在一起,继而飞上马厩顶棚,钉在木柱上。蒙面人弃剑,双掌齐出,按在武独腹部。那一掌无声无息,却凝聚了蒙面人全身的力量,柔劲所到之处登时震伤武独脏腑,武独喷出一口血,朝后直摔而去。那一瞬间的判断失误,险些令武独赔上性命。然而就在他撞塌了马厩顶棚飞出时,左手手腕一翻,撒出一把毒粉,蒙面人马上闭气,抓住佩剑,跃起。武独于毒雾中穿来,顺手拔出自己的剑,一个踉跄,追向蒙面人。蒙面人抽身跃上院墙,一袭斗篷翻飞,武独随后追上,两人踏上名堂房顶,从护卫头顶掠过,蒙面人似乎有伤在身,气力不继,武独则一交手便被那两掌震伤了脏腑,两人同时脚下打滑,踩飞了数片砖瓦。护卫们听到声音,纷纷走出,遥望头顶。趁着这时,段岭与赫连飞快奔出,合力抱起蔡闫,将他带到走廊里。护卫抬头时,武独与蒙面人已不见了踪影,二人同时施展轻功,脚步无声无息,飞檐走壁,到得厅堂屋顶。武独脸上的剑伤仍在往下滴血,追着蒙面人到最大那块屋顶上。武独与蒙面人凝视对方,俱不敢托大,都知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蒙面人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ldo;你究竟如何得知?&rdo;武独冷笑道:&ldo;留你一命,不过是为了从你身上钓出那尾大鱼,见你分道扬镳后,便匆忙赶回上京,除了守护他的后人,还会有谁?若有子嗣,想必也是这个年纪了。&rdo;蒙面人沙哑的声线道:&ldo;百密一疏,武兄技高一筹。&rdo;武独:&ldo;你守得住他一时,守不住他一世。&rdo;蒙面人沙声答道:&ldo;守得住一时是一时,今天是你输了。&rdo;武独冷笑道:&ldo;还远远未定。&rdo;蒙面人再不多说,突然一脚运劲踏下,内力所到之处,瓦片登时轰然垮塌,武独色变,起跃已不及,与他一同摔下厅堂去!此刻耶律大石仍在厅内派他的封赏,事起顷刻,屋顶垮下,当真是应了那句千金之躯不坐垂堂的汉人名言,只见两名刺客一同摔下,厅内登时大乱,一瞬间大王怒吼,护卫大叫,夫子疾呼,孩童飙尿,众生百态,好不热闹!&ldo;什么人‐‐!&rdo;&ldo;有刺客!&rdo;&ldo;保护大王!&rdo;耶律大石亦是武功高手,当机立断,掀起案几,飞向二人。堪堪翻身跃起的武独与蒙面人却再不吭声,同时飞身撞开窗门,蒙面人往东,武独往西,各自逃跑,紧接着上百发弓箭齐齐飞射,追着二人而去。箭矢劲风擦着冰棱飞过,一滴水顺着淌落。蒙面人飞身踏上前院假山,辽人箭法百步穿杨,独步神州,尽数直取他周身要害,眼看利箭已追到面前,蒙面人眼睛一眯,箭矢尽数化为一个个的点。随之他展开双臂,踩着假山,一个后空翻,犹如雄鹰展翅,刹那间避开了所有的箭矢,落向院墙后。武独则飞身上墙,背后追来利箭,只见他一脚踏墙头,借着冲力全身一转,以旋转的衣袍之力绞住箭势,再运劲一弹,利箭登时朝着四面八方飞散!护卫纷纷追出前院,武独亦不见了踪影。巷外马蹄声响,蔡闻率军赶至,拔都见武独落地,忙喊道:&ldo;就是他!&rdo;骑兵冲杀,武独本已负伤,不敢恋战,朝巷内深处逃去,刚一转出后巷,又有骑兵追来,眼看巡防卫沿着河边要道追来,已成合围之势,武独凌空跃起,抽出长剑,划了道弧光,朝着结冰的长河撞去。&ldo;哗啦&rdo;一声,冰河碎开,武独潜入水中,不见了踪影。段岭与赫连博正在僻院里摇晃蔡闫。&ldo;蔡闫!&rdo;段岭焦急地喊他。&ldo;水。&rdo;赫连博递给段岭水,让他喂给蔡闫喝。蒙面人倏然落地,赫连博忙拉着段岭退开,段岭摆手示意无妨。只见蒙面人躬身,一手先试蔡闫气息,再探他颈脉。段岭正要说话时,蒙面人却抬起另一手,按在他的唇上。僻院外响起蔡闻的声音,蒙面人最后指指蔡闫,再朝段岭摇了摇食指,段岭明白了,意思是没有生命危险,紧接着蒙面人从僻院内翻墙离开,蔡闻赶至。当天下午耶律大石震怒,封锁名堂,所有孩子都被盘问了一番,搞得整个名堂内筋疲力尽,还有人哭个不停。拔都去请救兵,未见那与武独对战的蒙面人,段岭已将详细经过说了三次,他不敢提到郎俊侠,有意省去了一些细节。只说去找拔都时,无意中发现蔡闫被抓,后来又有一神秘刺客出现云云。蔡闫醒来后则是一问三不知。耶律大石亲自听着,要与赫连博核对时,他又结结巴巴,词不达意。耶律大石宁愿听段岭说十次,也实在不愿听赫连博复述一次,最终以段岭、蔡闫二人的话为准,记了口供。蔡闻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众人云里雾里,一切只得作罢。段岭被问得身心俱疲,晚饭没吃几口,回到僻院内睡下时,还沉浸在白天的事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时间里,院外的笛声却依旧响了起来,悠扬婉转,于是段岭在这笛声里渐渐安了神,沉沉睡去。翌日一切照常,唯有蔡闫神情颇为委顿。段岭过去关心了一番,蔡闫只是点点头,两人说了半天,蔡闫也猜不出自己家究竟得罪了谁,只告诉段岭,自己兄长蔡闻在笔墨堂后发现了被打昏的杂役,想必那刺客是扮作杂役混进来的。而为何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进学堂来行刺,挟持对象又是蔡闫,另外那名蒙面人身份是谁,连蔡闻也百思不得其解。幸而巡防司卫士在城外护城河中发现了一个被打穿的冰窟,据此推断,行刺之人已逃了。当夜,琼花院:郎俊侠调开药粉,对着镜子,敷在腰畔与背后的伤口上。一侧竖着面屏风,屏风后,则是包括丁芝在内的六名盛装女孩,俱是琼花的头牌‐‐兰、芍、瑾、芷、茉、芝六女。六女有人点手炉,有人奉茶盏,花团锦簇地围着一名厅堂中的贵妇,便是丁芝先前唤作&ldo;夫人&rdo;的琼花院当家主。&ldo;当真是你与那孩子的运气。&rdo;夫人淡淡道:&ldo;不如这几日找个宅子,劳驾你二人再搬一次。&rdo;郎俊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现出男子赤着上半身的健美剪影。&ldo;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守株待兔。&rdo;&ldo;那孩子命有天佑,这一次来的是武独。&rdo;夫人说:&ldo;先是阴错阳差,&lso;祝&rso;也是影队里的高手,竟死在一个小孩儿的手上,想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下一次来的,可就不一定是武独了。&rdo;&ldo;哪怕是昌流君又如何?&rdo;郎俊侠放下药碟,随口答道。&ldo;莫要轻敌。&rdo;夫人云淡风轻地说:&ldo;武独虽擅使毒,却是你们之中的一个另类,能毒昏的都毒昏,能留命的都留命,杀一次人,留下的活口比仇人还多,还常常心软放人一条性命,心肠太好的人,当不成称职的刺客。&rdo;郎俊侠换完药,穿上外袍,系好腰带从屏风后走出。夫人一身暗红锦,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展翅仙鹤,眉如一抹青峦黛,眼若两泓碧山泉,虽是琼花院诸卉之冠,却未过三十芳龄,容貌更是带着些许西域人的印记。&ldo;我想,昌流君不会来。&rdo;郎俊侠说。夫人淡淡道:&ldo;你的胆子,素来是很大的。&rdo;郎俊侠道:&ldo;南陈帝君再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北伐已成定局,三年之内,南陈军队不可能再过玉璧关,赵奎与牧旷达接下来要忙的,便唯有内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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