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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咱俩在这趟车上碰见了,又干上老本行了?”彭明杰问道。
汪新见时机成熟,示意林建军他俩来个前后夹攻,然后开口说道:“你这就不讲究了。”男女骗子一惊,转身看到汪新和林建军,问道:“你俩谁呀?”汪新晃着手中的手铐,斜睨着男骗子:“不认识我了?”男骗子定睛一看,大吃一惊:“你……”汪新哈哈大笑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咱俩真是有缘。”人赃俱获,想抵赖也没啥用,见已无路可退,俩骗子只好乖乖地束手就擒。
马魁有些感慨地将这些年他的挂念,以及如何寻找老朋友的事儿都说给了彭明杰听。彭明杰告诉马魁,这些年也惦记着他,这次偶遇纯属机缘巧合。他告诉马魁,他闺女在宁阳上大学,看完闺女就要返回哈城。
那男人搀扶着妇女走了,围观的旅客也散了。汪新和林建军混在来往的人群中尾随着男女骗子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他俩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开始分钱。女骗子拿着男旅客的工作证问男骗子:“那工作证咋处理?”男骗子随口说道:“扔了。”女骗子有点于心不忍:“钱咱拿了,工作证给人寄回去呗!那玩意丢了不好办。”男骗子不耐烦地说:“操那心干啥!”
俩人聊了一小会儿,彭明杰知道马魁有任务在身不便多聊,便意犹未尽地相约以后在宁阳见。彭明杰将现在的工作地址告诉了马魁,如果在哈城有事可以随时找他。
只听那男人装作高风亮节地对那旅客说:“那这么地吧!我学个雷锋,帮你送她去医院,你工作证押这儿。她要是没大事儿呢,回头照你单位的地址,给你把证寄回去;要是有事儿的话,你得负责到底。”男旅客万分感激又无奈地说:“行……”那男人扶起地上的妇女,将钱递到她手里说:“走吧大妹子,我送你去医院。”男旅客点头哈腰地对那男人和妇女说:“谢谢啊,太谢谢了!大妹子,对不起啊!”
马魁与彭明杰分开后,各回各位。另一节车厢里的汪新,此刻正与小偷较量。
汪新和林建军身穿便衣、戴围脖夹在人群中间当看客。林建军见男女骗子演戏演得挺像模像样,憋不住想逮个正着。汪新碰了碰林建军的胳膊,示意他少安毋躁,继续看那二人演戏。
汪新坐在座位上正假寐,一个小偷将手伸进了他的衣兜。小偷的手刚伸进去,就被汪新逮了个正着。只见他用胳膊夹住小偷手臂,反手抓住小偷的手。小偷吓了一跳,想挣脱汪新,几番挣扎无果后,只得束手就擒。
他的话引起围观旅客议论纷纷:“就是啊!把人伤成这样,咋能说走就走呢!”
汪新抓小偷的全过程被坐在不远处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老贼看在眼里,他暗自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那男人把钱攥在手里,嘴上却说:“你这人也太自私了,把人伤成这样,想掏点钱就完了。这万一耳朵聋了,那可得受一辈子罪。”
汪新把小偷交给了小胡,待一切处理完毕,小胡怀着崇拜的心情向餐车走去。
说完,他转身要走,男旅客急忙说:“同志,您等一下,现在一点半,去医院来得及。您就把她送到医院,我给您留个联系方式,后面的事情我负责,我绝对不跑,这是我的工作证。”男旅客说着,掏出工作证递给那男子,又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了,瞧着有三十几元,塞进男子手里。他点头哈腰地说:“我就这么多钱,麻烦帮帮忙,要是多了,就当赔偿,不够的话,我回头再给补上。”
汪新和小胡虽然都是马魁的徒弟,却是第一次一起共事。过了好一会儿,小胡走过来找汪新,汪新问道:“都交代了?”
那男子大声对男旅客说:“我也赶车呢,四点的车。”
小胡对汪新说:“他倒是不想交代,可手在你兜里呢!抓了个现行,就算铁嘴钢牙,也不好使了。师兄,你可真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小偷给抓住了,你是没看着,那小子现在还一脸蒙呢!”
男旅客对那男人说:“我这火车马上要开了,同志,要不您帮个忙,送这位女同志去医院。”
小胡这番恭维,汪新很受用。他有些得意地说:“没这两下子,敢在马腚后面转吗?不得挨踢呀。”
妇女不语,那男人却说:“她这样,咋去医院啊?哎,要不,你找派出所,让民警送她去医院。”
机灵的小胡听出了汪新话里有话,立即为马魁辩解道:“说哪儿去了?师傅的脾气可好了,从来不火。”汪新没想到小胡居然这样说,试探道:“师傅不在,你就别编瞎话拍马屁了,手腕子骨折过几回了?”
妇女乘机死死地抓着男旅客的裤脚不放,她的呻吟声惹来围观的旅客不少同情,男旅客急得满头大汗:“那啥,要不我赔你钱,你自己去医院成不?”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男旅客急得团团转:“我真没工夫,火车马上要开了。”
“他没骂过你,没跟你动过手?”汪新一看小胡蒙的样子,不相信地继续问小胡。
那男人提高声音生气地说道:“赶车重要还是人耳朵重要啊?你这人咋这么自私呢!你哪个单位的?赶紧的吧!别耽误了。”
“没呀!”小胡真诚地说。
男旅客焦急地看了看表,望向进站口说:“我这儿十万火急的事儿,还得赶车呢!”
“跟我还玩虚的?”汪新见小胡回答得挺干脆,不禁有些纳闷。
男旅客慌了神,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起。”妇女更加夸张地呻吟起来。这时,一个身穿中山装,夹着公文包的男子走了过来。此男子正是汪新曾打过的那个唱二人转的男子。“怎么啦?”他一边蹲下身给妇女检查,一边对围观的旅客说,“哎哟,搞不好捅着耳膜了,快别跟这戳着了,赶紧送人去医院吧!晚了这耳朵就废了。”
“真没有,就算那回他为我伤了腰,都没骂过我半句。我爸还说呢,警察堆里怎么会有脾气这么好的人。师兄,师傅他训过你?”小胡反问汪新。
随着妇女的一声惨叫,男旅客停下脚步,连声说:“对不起。”妇女捂着耳朵,手指缝里鲜血直流,她痛苦地蹲到地上。男旅客吓坏了:“您没事吧?”妇女痛苦地呻吟着,她的周围迅围过来几个人。
“怎么会呢,咱师傅是好人啊!”汪新说得言不由衷。他就是想不通,同一个师傅,咋就对两个徒弟两张脸呢?说出去还不能让人信。
人群中一名中年妇女,鬼鬼祟祟地一边走一边拿个挖耳勺掏耳朵,她瞄准一名匆匆赶路的男旅客故意撞了个满怀。
“师兄,师傅总当着我的面表扬你,让我多向你学习。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和他搭档的这段日子,他满嘴都是你的好,我在他眼里就是个窝囊废。”小胡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有些低沉。
红阳站广场上,旅客摩肩接踵,步履匆匆。
汪新马上安慰说:“你才干这行多久啊,等经验足了就好了,别泄气,好好干。”小胡听了汪新的话,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他向汪新敬了个礼:“向师兄学习。”汪新拍了拍小胡的肩膀:“好了,不唠了,去忙吧!”
牛大力的话惹得老吴和老蔡哈哈大笑。
小胡走开了,汪新想着小胡的话,一头雾水。他心下不明,师傅马魁到底藏了几张脸。
老蔡笑了:“不管咋说,大力是背身上了,可背上不管用,得搂在怀里才行呀!”老吴跟着笑道:“你蔡叔这话,讲到点儿上了,大力呀!你还得使劲儿啊!”“满身力气顶着呢,不怕!”牛大力自信满满地说道。
行驶的列车,穿过茫茫原野。蒸汽机的轰鸣声及铁轨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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