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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坐到霍初雪对面,从包里取出一张微皱的B超单,说:“大夫,这是我们在县医院查的单子,之前那大夫说已经五个月了,必须引产了。小县城都是熟人,要是让人家知道这事儿,我这老脸都没地搁儿。我带她去小诊所,可人家说月份太大,不敢做,让我们来大医院。”
霍初雪拿起那张B超单看了两眼,孕21周,确实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而且B超显示,有出血迹象。
她之前觉得女孩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没想到实际年龄还更小,只有十三岁。
她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十三岁就谈恋爱,还偷食禁果。想当初她十三岁啥都不懂,整天就知道跟着乔圣晞和周末到处疯。
女孩穿一身宽大的校服,肚子被遮得很严实,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放下单子,对那女孩说:“进来,我替你看看。”
拉上门帘,女孩怯生生地望着她。
霍初雪抬手指了指,“把裤子脱了,躺上去。”
女孩紧张地揪住校服的拉链扣,局促不安,半晌没动。
霍初雪以为她是害怕,放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柔,“别怕,我不做什么,就是替你看看。”
女孩死死咬住下唇,因为用力,都快咬出血了。这才慢腾腾地开始脱裤子,爬上处置床。
霍初雪看了一眼整个人都震惊了。
女孩下。身红肿,大腿内侧红紫痕迹遍布,两条腿惨不忍睹,全部都是伤疤。新伤加旧伤已经不知道累加了多少了。
这些伤有烟头烫伤留下的,有皮带抽打的,有玻璃刺的,不尽相同。
她快速撩起女孩的上衣和袖子,肚子、胸口、腰、手臂,只要衣服能遮住的地方也密密麻麻全是伤,不忍直视。
霍初雪睁大眼睛,惊诧地问:“这些都是你妈妈弄的?”
女孩的一双眼睛蒙着雾气,狂摇头,“是我叔。”
“你叔?”
“就是我继父。”
——
霍初雪让林瑶把女孩母亲叫进来。
刚才还指天骂地的妇女,在看到女儿满身的伤时,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汹涌而下。
妇女哑着嗓子,“谁弄的?”
她捏住女儿肩膀,嘶吼:“我问你话呢,哑啦?谁弄的?是不是弄大你肚子那小贱人?”
“我叔。”小姑娘一边套衣服,一边疯狂掉眼泪,“妈,是我叔。”
“你这死丫头还撒谎,你叔对你那么好,好吃好喝尽供着你,还供你读书,怎么可能是你叔?你快说,到底是谁?是不是搞大你肚子那鬼头,老娘要杀了他?!”
女孩抱紧身子,瑟瑟发抖,表情无比绝望,“妈,就是我叔,他一喝醉酒就打我,脱我衣服……就是他……他就是个禽兽……”
霍初雪极力控制住情绪,“xiati撕裂、红肿,你女儿应该长期遭受xing。暴力。”
***
遇到这样一个病人,霍初雪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只要一想起女孩那惨不忍睹的身体,她胃里就直犯恶心。
家庭xing。侵,校园xing。侵,来自身边亲人和师长的伤害,这样的事情在国内屡见不鲜。
她从医这些年,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每次受害者实打实的出现在她眼前,她们身体和心理遭受的创伤,她们无助绝望的眼神,每每都让她情绪受阻。百蚁诛心,蚀骨心痛。
她身为一个医生,其实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一直到傍晚下班,坏情绪都难以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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