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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黄壤终于意识到，自己要改变路数。她快变招，第一秋先前的研究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但他很快就另外找出了应对之法。

  监正大人神情凝重，打斗十分认真。周围草木被斩得七零八落，他双手蛇鳞渐厚，刀剑难伤。侧脸上金色的蛇纹若隐若现。再加上黑色的斗蓬，看上去说不出的妖异。

  相比之下，黄壤简直像是正在诛邪除魔的卫道之士。

  树冠上，黄壤与他几番拼杀搏命，杀心自起。可第一秋这虺蛇妖化的体质，实在是诡异无比。不仅体力无穷，蛇鳞更是厚密如甲。他的双手在妖化之后，就是他的武器，每每与黄壤的宝剑相击，其质坚硬，如击金石。

  而他周围的毒雾更是如影随行，已经令树木凋零干枯一片。

  监正大人以手为器，破、定、进、退，讨教得十分细致。

  黄壤肩头的伤口没能及时处理，渗出血来。血渐黑，显然是沾了虺蛇之毒。

  她已不宜再战。

  监正大人便十分体贴地决定结束比试。

  黄壤的攻势却越来越快——狗东西，让你耍猴！我非打死你不可！

  面对她猛烈的攻势，监正大人略一思索，立刻制定了战策。他整个人化作一团毒雾，全力冲向黄壤。黄壤迅变招，剑尖直刺他胸口。但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她的剑尖似乎触及一层硬甲，根本不能再深入。

  第一秋二指夹住她的剑锋，右手蓄力，在左手手背上一拍。

  黄壤只觉得一股大力自剑上袭来，她手中宝剑脱手，整个人从树冠之上跌落。啪地一声，她摔在了树下的落叶堆中。

  第一秋见状，忙跳下树冠，他伸出手，想要搀扶。

  然而得到的回应是啪地一声响——黄壤拍开了他的手。

  ？监正大人不解，道：“你中毒了。”他自腰间掏出一粒解毒丹，“先服下它。”

  黄壤一把抢过那毒丹，用力掷地上，然后她双手捂脸，趴在枯叶堆中，哇地一声，哭出了声。

  第一秋站在她面前，一时无措。

  黄壤从小到大，一直哭得精致绝美。唯有这一次，她嚎啕大哭，眼泪花了妆，整个人像只大花猫。

  第一秋安静地蹲下来，拨开她的领口，想要查看她肩头的伤处。

  黄壤用力想将他推开，但他拒不相让。他身子虽纤瘦，却异常稳健，他不愿被推开，黄壤就根本推不动。

  他自腰间掏出药瓶，细致地为她上药。

  看他神情认真，并没有讥笑的意思，黄壤这才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他。第一秋仔细地为她处理好伤口，将她衣裙重系好。

  从头到尾，他一直很规矩，连眼神也没有乱看。

  如此近的距离，黄壤能真切感觉到他的呼吸。好像又回到了梦外，她不言不动，他事事照料。

  于是好像也没那么丢脸了。

  黄壤抽泣着把脸擦干净，这妆算是白化了。

  而第一秋仍然是蹲在她面前，他身体清瘦苍白，五官已经没有了当年初见时的稚气。如今的他，目光更为沉寂，已经开始让人觉得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