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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摊开掌心来看,竟是他的生母曾浣菽留下的那枚青玉莲花佩。
她怔了一下,“这……这是你娘的东西。”
“这是我爹娘的定情信物,也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他目光显得极为认真,“素弦,你还记得我娘说过的话么?”
她怎么会不记得,浣菽对自己说过,珍惜眼前,活在当下,不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她怔忡的时候,他已经将她的手握起,包容在自己的掌心,“素弦,答应我,从此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温暖的眸光,在她心间洒下一道温和的阳光。
“我答应你。”她抬起眸,漾起甜甜的笑容。
霍裔风官复原职,带领着部下,仍在紧锣密鼓地追查张晋元的下落。然而,除了成功地解救了尉迟铉的妹妹尉迟燕以外,事情再无其他进展。偌大的一座临江城,一个根基深厚的人,竟然好似突然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就在此时,被霍裔风交代需特别看管的前警察队长尉迟铉,竟然突然在狱中服毒自尽了。霍裔风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震怒不已。由于尉迟铉泄露了局长龚啸天的秘密,这件事情显然与龚啸天脱不了干系,然而,怒则怒已,霍裔风深知,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尚不足以与之抗衡。为今之计,只有抓到张晋元一党,才能彻底掌握龚啸天这只老狐狸官商勾结、滥用职权的证据。
然而,龚啸天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开始暗中运作,阻挠霍裔风对张晋元的追查,对霍裔风的行动造成了巨大的阻挠。对此,霍裔风也在积极行动,暗自立誓,不抓到张晋元,决不罢休!
张晋元尚未落网,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实则危机四伏。
这日素弦正在绸布庄打理,小伙计阿鹏突然着急忙慌地跑来,禀道:“大少奶奶,方才府里来电话了,说是孙少爷中了毒,已经送医院了!”
素弦大惊失色,慌忙赶到医院,家庸已经被紧急送往手术室救治。裔凡见素弦几欲瘫倒,连忙扶住她,“别着急,医生正在紧急救治。”
素弦死死盯着手术室门上方的灯光,突然回过神来,抓住他的袖子:“对了,家庸是怎么出的事?抓住是谁干的了吗?”
裔凡沉声道:“听香萼说,是家庸在院里玩,被墙头飞来的毒针射中的。”
“毒针?”素弦心里一沉,这种阴毒手段,比在食物中下毒更甚,不由得又增加几分担心。心下焦躁,却也无济于事,只得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却有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能使用这种狠毒手段,除了张晋元,还会有谁?他这是在用家庸的命,强逼自己现身啊!
不久裔风与几名属下也匆匆赶来,裔凡连忙赶上去问:“凶手查到了么?”
裔风面色沉重,“大哥,那人被围堵以后,就举枪自尽了。”
“果真是亡命之徒。”裔凡眉头凝住,“看来,这事与你要抓的罪犯,脱不了干系。他终于耐不住了。”
霍家人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一直等到下午,几名医生护士匆匆忙忙地从手术室里来回,问话却缄默不语,众人更是焦急。
终于手术灯灭了,一名棕发的洋大夫走了出来,众人慌忙围上前去询问情况,那洋大夫摘了口罩,沉重道:“这种毒针上的毒液,来源于一种南美洲热带雨林的植物,其毒性极大,中毒者稍一沾染,便会全身麻痹,高烧不退。幸好病人送来及时,我们已经及时控制了毒性,但是……”
素弦听他这话锋一转,心似乎悬到了嗓子眼,“怎么样,你快说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几多离索,莫过千金一诺(二)
“但是,这种毒药的解毒剂只能从国外运来,最快也需要一周以上,但是孩子最多只能坚持三天。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们报警,由警方尽快找到罪犯,拿到解药。”洋大夫解释道。
素弦霎时怔住,已是满面怆然。
裔风心中亦怀有愧疚,道:“大哥、大嫂,我这就调集警力,尽快追查张晋元的下落。”说罢,匆匆而去。
素弦再也无力支撑,瘫倒在裔凡怀里。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蒙地飘着零星雨点,一条人迹稀落的民巷,开着一间并不起眼的简陋茶馆,昏暗的厅堂里并无几个客人,一个驼背的年老掌柜立于帐台后面,随意翻看着一本破旧账册。透着厚厚的老花镜,目光却时不时地瞄向窗前的小桌,那里坐着一个浅灰大衣、戴着头巾的女子,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粗瓷茶碗,不时翘首而望,似乎在焦急地等着什么人。
不久,一个身披暗红色斗篷,身材高大的女人走进茶馆,那斗篷帽子很大,旁人看不到她的眼睛,只露出嘴部,愈发显得怪异。
斗篷女子站在入门处,略微仰头,向四下微一环视,那老掌柜便放下账本,却并不唤堂倌招呼,只向她微微点头示意。
斗篷女子走到浅灰大衣的女子身边,审视了她一刻,低声道:“接到你用鸽子传递的信息,我马上就来了。你确定,你要去见他么?”
女子站了起来,平静道:“他这般大费周章,不就是要把我逼去么?我孩子的生命要紧,耽误不起。青苹,还请你快些带我去。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绝对不会有人跟踪,请你放心。”
青苹冷冷一笑,“这个我倒从不担心。走吧。”二人出了茶馆,上了一辆停在巷口的汽车,雨渐渐下大了,青苹拿出一条黑布来,递给素弦,素弦也未询问,便用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汽车东绕西绕地在城里行驶了一段,停在一户大院内。下了车,青苹引着蒙住眼睛的素弦从后门走出,又绕了一段土路,到了一个偏僻的贫民聚居点。青苹摘下素弦眼上的黑布,这里脏乱、破败,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拿着石子,正在树下冒着雨追逐打闹。想不到,张晋元竟沦落至此,躲在这种地方。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素弦往前走了几步,发觉青苹没有跟上,便回过头,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她走了过来,“你这一去,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你知道的,自己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素弦反倒觉得释然,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青苹,不枉我们相处一场。可是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说罢,便朝前走去。
青苹叹了口气,两步便跟上了她,将她带进村内一间破旧的农家小院,走进昏暗简陋的堂屋,屋里四处积尘,看样子许久没人住了。青苹掀开火炕上的破草席,赫然出现了一个井盖大小的圆盖,打开盖子,沿木梯从这里下到地道。这里阴暗,潮湿,悬浮着一股霉变的气味。二人沿着地道走了好长一段,又从另一端的地道回到地面,是一间狭小的空屋,没有窗子亦不点灯,只有门上的破洞透进一些微弱的光亮。出了这间屋子,来到一间稍宽敞的大屋,棚顶漏雨,拿破搪瓷盆在地上接着,滴答滴答响个不停。几个喽啰围坐在地上打骨牌,见青苹带人过来,皆是一脸恭敬,纷纷停止了手里的活动,站好听候吩咐。青苹道:“少爷要见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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