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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晨和顾落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家都不太想就此道别,便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街上人头攒动,他俩走着走着就被人群冲散了。
江若晨从小到大都是个小透明,就连小时候和父母走散了,也都是江若晨自己去广播处寻找父母,父母才现自己不见了。
她并不是生来就低调的想被身边的人都忽略掉,她也想有人眼里心里时刻有她。就像此刻,她看着前方人群里那仍旧隐约可见的人影,她并没有立马冲上前去叫住他,而是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目所可及的地方。她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现她不见了,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很着急的去找她。
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自己!
令她欣慰的是,在他们被人群冲散的那一刻起,顾落尘好像就已经现她不见了,只是他被人群推着往前,只能左顾右盼,短时间却又回不过头来寻找她。
她楞楞地看着他急切的背影,不由有些自责“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居然会利用别人的担心去做试探,江若晨你看看你做的都叫点什么事啊,看把顾落尘给急得。”
她赶紧向他走去,当好不容易挤到他身后时,他刚好要回头,江若晨下意识的用手从身后遮挡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虽然她在背后看不到顾落尘的表情,但那一刻,她感觉到他放松了下来,他冰冷的双手敷上了她放在他眼睛的手上,“你去哪儿了?以后不要突然不见了好不好?”江若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他的声音里居然听到了一丝颤抖。
像是种承诺,江若晨突然有些哽咽“好,我答应你。”那一刻顾落尘的双手明明是冰凉的,却让她暖进了心扉。
“我相信你,那你相信我吗?”顾落尘轻轻拉下了江若晨的手,转身坚定的看着她。江若晨隐约觉得这不是一句简单的问句,可是有些感觉快到自己还来不及抓住,她只觉得自己心里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却不敢确定这种情愫到底算什么。
“闭上眼睛!”顾落尘看了眼江若晨也不再逼问,就绕到了她的身后柔声道。江若晨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蛊惑,大脑已然不能正常思考,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顾落尘左手绕过江若晨的左耳遮住了她的双眼,右手搀着她的右臂。
“跟我来!”他沉声道,带着江若晨跟随人流往前走“小心台阶!”“前面是红灯,我们等下。”“左边有自行车,我们往右边绕一下。”
就这样,江若晨闭着眼感受着顾落尘陪在自己身边走这一程,渐渐耳边人潮车浪的喧嚣声逐渐散去,空气也越来越清新,带着秋季独有的清冽。
“到了!”顾落尘站在江若晨的身后,慢慢放下遮在她眼前的手,“眼睛慢慢睁,适应下。”
果然刚适应了黑暗,一睁眼就是灯光,虽然不是特别刺眼的那种,还是让江若晨眼前不由晃了下。“还好吗?”顾落尘关切地问道。眨了几次眼逐渐适应灯光后的江若晨立马被眼前的景色所迷到了。“哇,这是哪儿啊!我们好像也没走多久啊,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附近有这么个地方啊!”她兴奋地扯着顾落尘的衣袖“哎,你听你听,这里居然还有电影院环绕声的效果耶!”
顾落尘好笑地看着她,一脸宠溺。原本他也只是想带她去个安静些的地方说说话,没想到居然有了个意外的收获。
“这是桥洞下面啊。你每次走的那条路就是从这座桥上面走的,其实桥下沿河都是一条景观带。只是不太有人注意到罢了。”
“真的耶,我从小到大每次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路过这里多少回了,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呢。”
顾落尘看着河面漂浮着的落叶有些感慨“很多人的人生,一辈子都在前行,漫无目的的前行。很少有人真正去追逐自己的心之所向。人,生而活着,并不是仅仅为了活着。江若晨,你有真正想过你人生为之努力追逐的是什么吗?你有认真在人生的道路上,感受过身边周遭的一切吗?”
江若晨收起了玩闹,看着远方,认真想了下,感叹道“顾落尘,人,生而活着。我不希望我的人生像这片落叶。可是我怕,我怕心之所向,求而不得。我怕周遭的一切我在意了,努力感受过了,却终究失去,面临分离。”
“江若晨你相信我吗?”顾落尘再次问道,可江若晨依旧给不出答案。
“你看,就像这一路走来,我做了你的眼睛,你的拐杖,相信、依赖一个人也没有那么难,不是吗?”
江若晨暗自不语,“相信一个人?她相信芸豆,相信萱宁,但她从来没想过依赖一个人,更没想过信赖一个男人。可是好像除了最初的不安,她对他也不知不觉中卸下了防备。”
“顾落尘,我身边的朋友本就不多,会与我谈论未来谈论人生的更是寥寥。你说的对,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无论是沿途的风景还是周遭的世界我都在逃避。害怕失去于是选择忽略不敢靠近。可是,若只此一次,我愿意与你携手看沿途的风景,与我,你就不再只是朋友而已。所以相不相信这个话题,与我,此刻太过于沉重了。”
语毕,意料之中,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凝重,顾落尘也变得有些失落。然而无论对顾落尘还是对江若晨来说,此刻他俩都觉得这样的谈话让彼此变得更靠近了。
只是能彼此在一起玩乐,陪伴的朋友很容易;能一直体谅对方,关爱对方的朋友是珍贵;而能在一起谈心谈梦想谈人生的朋友才实属不易。
虽然他们双方并不想只做对方的朋友而已。可是埋在心底的秘密,却在不断酵,让彼此无法同心同行,不过那又如何,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们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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