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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心看着在一片嘲讽声中走进来的李啸,他看似不经意地瞄了一眼严颂心,随即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就在严颂心主管的左手边。
脸上的笑容淡定沉稳,从进门开始到落座,始终没有变过,即使听到这些老板公然表达对严森的不满,李啸也没有皱过眉。
他笑得不卑不亢,但严颂心始终觉得这笑容里带着挑衅的味道。
李啸在严森面前一向谦卑低调,不善言辞。
严颂心本来还在担心平日里的李啸怎么应对这样的场合。
不过李啸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李啸起身为自己添了一杯茶,随即不疾不徐地坐稳,目光扫视桌面一圈,缓缓开口:“几位老板是笃定我们严总不会来吗?所以已经开席了。”
李啸说的已经很客气了,何止是开席了,分明已经要酒足饭饱了,桌面上只剩残羹冷炙。
的确,严森只说忙,却没有说不到。
可眼前几位分明默认严森不会来,不把他们当回事,严森的“目中无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刚才骂骂咧咧的,现在反而都不想主动承认对严森的不满了。
李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既然几位老板已经不打算和我们森海合作,我来就只能转达一下严总的意思了。”
几个人纷纷放下手里的酒杯和筷子,盯着李啸。
尽管他们对严森不满,但是和森海的生意却不敢不做。
场面效果不错,李啸很满意,他向前倾了倾身体,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支在桌面上,“森海全员上下之所以这么忙,完全是拜润天所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就坐在对面的润天的钱总,“所以不要说严总了,整个森海还能抽出身来到这里看几位脸色的,只剩下我这个平日游手好闲的司机了。”
李啸意有所指,钱总脸色难看地变了变。
只有严颂心知道,李啸在严森的公司里根本不是“游手好闲”,他平时做的工作只可能比严森多,不管是严森生活上的,还是涉及公司业务的。
他这么说自己,完全是因为刚才几位老板看不起他是个司机。
李啸歪了一下头,“如果几位老板怪罪,不如先了解一下润天到底做了什么。”
润天和森海之间的竞争与合作,在座的几位不是不知道。
两家公司亦敌亦友,在往常的业务往来中也算和平共处,还算融洽,这阵子听说因为一个什么新产品上市,有过一些摩擦,只知道两家的新产品设计类似,润天抢先上市,争取了一大部分市场,但具体什么情况,他们都不太清楚。
既然矛头已经清楚地指向了自己,钱总也不避讳,他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有竞争,就一定有输赢,你们森海既然技不如人,不如多从自身找找原因,将资金和精力投入下一个产品的研,不是更有意义。”
李啸貌似虚心地听完,附和地点点头,“钱总果然有见地,同样的建议不妨您自己也多多考虑考虑,不必研还要费尽心思去借鉴别人的创意。”
李啸说得很客气,但每个人都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钱总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借不借鉴,很难定义,商场和战场一样,讲究‘先下手为强’,这么简单的道理,李先生也好,严总也好,不会不明白吧?”看向李啸的眼神得意而不屑。
其他几个人一言不,闻着李啸和钱总对话里的火药味,只求爆炸的时候不要被误伤。
这个钱总一来就挑头骂严森,没想到害严森不能准时赴约的也是他。
怎么有脸骂人的?
严颂心心里的正义感爆棚,火气已经到了嗓子眼了。
李啸点头,“所以严总并没有责怪别人,一直在检讨公司内部的管理,”他笑了笑,继而对在座的其他赵孙李还有严颂心的梁主管表达歉意,“严总要我一定要向几位老板说句对不起,等他处理完这次的事,必定好好摆一桌,给几位道歉。”
严森毫无保留地没把钱总放在眼里,就连李啸都敢公然无视他,这让秃头钱恼羞成怒,他愤怒的拍桌子站起身,“严森算是个什么东西!自以为掌控森海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老子混商场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摆架子还摆出理由来了,不把长辈放在眼里这么天经地义吗?”
李啸正要说什么,身边有人倏地站起来,和桌子对面的钱总面对面,“这位钱总,是吧?”
梁主管也好,李啸也罢,从未见过生气的严颂心,她此时怒目圆睁,面色绯红,一双杏核眼更显明亮,整个人都似在微微颤抖,“我从小都知道不要在背后品评别人,您这么大的老板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还是只记得‘先下手为强’,其他道德伦理都可以不要了?什么严总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他为什么不能来,刚刚这位李先生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一个普通人都听明白了,你心里没数吗?还有在座的各位,既然都是合作伙伴,严总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自己心里都该有杆秤吧!能不能不要人云亦云?这样没有主见还怎么做生意,怎么把握市场?怎么赚钱啊!”
她一口气说完,走到包间门口拿了自己的大衣和包包便冲出包间,临出门前还忍不住丢下一句话,“真替你们丢人。”
被一个小公司的小职员劈头盖脸一顿批评,赵钱孙李更觉得脸上挂不住,尽管对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但也不能放任她骑在自己头上。
严颂心以往在公司花话都不多,梁主管更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是个火爆脾气,也不知道别人骂严森和她有什么关系,还能让她如此义愤填膺。
只不过,这接下来该怎么收场?他头都要炸了。
果然,梁主管还没有惆怅十秒钟,赵钱孙李的指责就接踵而至。
“严森他好歹是个老板,你们公司这小丫头算什么东西,还敢这么指着我们骂?”
李啸见状勾起嘴角,收起手机。
真替严颂心的未来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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