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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轩依然深情专注地看着惜文:“不敢!能帮到你,已是我最大的恩典,感谢陛下能让我稍有赎罪的机会。此事已了,若无其他需要,在下回郡主府地牢自行了断。”
“你想让朕赐死?”惜文没想到他是真不想活。
“不,”齐轩认真地说,“请让在下自行了断!我坏事做尽,不值得陛下赐死,会脏了您的手。”
这究竟是良心未泯,还是为爱痴了心,还是另有目的,惜文不想去深究,总之他想的,不会如意。
惜文冷笑道:“回郡主府地牢吧!死倒也不必,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到你的地方。”
齐轩倒是没想到惜文这么说,不再言语。
惜文转向知秋:“回头把方子给到太医院,秋水涧的医术学科上,也可以加上这一项!”
“好!”知秋点头。
惜文正要再交代几句,只见孙忠全跌跌撞撞,一副大事不好了的样子冲进大殿:“陛下!陛下!”
惜文呵斥了一句:“好好说话,不要吓到郡主!”
孙忠全怯怯地看了知秋一眼:“回陛下,刚才宇亲王到郡主府没找到郡主,听说郡主进了宫,就让人传消息进来,说卓夫人好似大限将至,要郡主赶紧回卓府看看!”
“母亲?”知秋一声惊呼。
惜文赶紧挥手:“你赶紧回去吧!朕……”
“谢陛下!”惜文话没说完,知秋道了声谢,转身就没影了。只剩下齐轩一个人站在大殿里,不知所措地看着惜文。
惜文扶额,然后吩咐孙忠全:“备车出宫,把齐轩送回郡主府地牢,然后朕也去卓府看看!”
“送我?”齐轩抱拳,“陛下若有事就去忙,在下知道回郡主府地牢的路!”
“少废话!跟上!”惜文已经踏步出了大殿。
惜文把齐轩押回郡主府大牢,然后再赶去卓府的时候,卓府内已经很多人了。一屋子的太医,来来回回的婢女小厮,还有着急地守在门口的宇凡、宁儿、战夏、洛白、三道和卓敬远,周起也刚刚赶来。
看到惜文过来,众人都上前行礼,惜文挥挥手,让都去忙吧!自己什么也没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屋门口。
宇凡看着惜文,慢慢走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但犹豫了很久还是道:“文姐……”
惜文觉得自己是该问候一下:“你娘怎么样了?”
“三姐还在里面,刚说可能过不去了!”宇凡低着头,“文姐能不能……能不能……”
惜文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你娘的事情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些年我确实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宇凡无话可说。
惜文看着屋内匆匆忙忙的人,看在宇凡他们几个人的份上,自己确实放过了她,可是到了那边,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放过她!
过了好久,屋里的下人渐渐少了,太医们也一个一个走了出来,知秋最后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太医跪在惜文面前,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谁先开口。孙万林习惯性地看向知秋,于是所有太医都看向了知秋。
知秋上前行礼:“陛下,父亲,母亲身子已到极限,女儿怕是无力回天了!若是还有话要对母亲说,再不进去怕是来不及了!”
卓敬远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不必了,看到她的样子,我实在难过!”
惜文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想问清楚,于是抬脚向屋内走去。
宇凡看见惜文要进去,头一次行如此大礼,扑上前跪在了惜文脚下,颤抖着声音:“文姐,求你!”他觉得惜文进去,怕是会忍不住在母亲死前亲手了结了她。
惜文低头看着宇凡,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如今也是十几岁孩子的父亲了,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心里的疙瘩,怕是想多了。惜文伸手拉宇凡起来:“你跟朕一起进去吧?”
宇凡愣愣地点了点头。
进得屋内,宇凡站在屏风后面没有进去,只有惜文走进内室。翟云姝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听到动静,慢慢回过头,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孩子。
“姑母!”惜文轻唤一声,坐在翟云姝床边。
“是你……来送我吗?”翟云姝已经没有力气了,但依然冷言。
惜文轻声说:“很久没见姑母了,来送一程是应该的!”
翟云姝看着惜文,恨恨地道:“我的孩子,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你那么大的权利,却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婚姻,为什么!”
惜文无奈:“他们的婚姻很好,现在都很幸福,孩子也聪明伶俐,朕觉得朕没有做错什么!”
“我的宇凡,配得上一个高门贵女,我的知秋、战夏,都可以嫁得更好!”翟云姝开始抽泣。
“多好才算好呢?”惜文伸手帮翟云姝掖了掖被子,看的屏风后的宇凡心惊肉跳,生怕文姐直接动手掐死母亲。
惜文继续说:“他们的婚事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朕没有强迫他们任何!而且对于婚事来说,不是只有高嫁或者高娶才是好的!难道你希望他们像你一样,机关算尽,一辈子荣华,却是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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