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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声音带着惊喜。
“荆大哥,”徐清明也带着笑意,“今晚要叨扰下你和嫂子,你不会介意吧?”
虽话里客气,但徐清明话音未落,就把马背上的包袱塞到崔钰怀里,熟稔地牵马到马圈拴着,还随手把草料也撒过去喂上,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荆大哥看起来就是个忠厚朴实的庄稼汉。他看崔钰捧着包袱站得吃力,上前帮她拎了包袱,还怜爱地摸摸崔钰的头:“饿了吧?大婶在屋子刚做了一匣子胭脂糕,都是刚出锅,热腾腾的,快点进去吃点。”
见崔钰偷瞄着徐清明,没敢动,他又大笑:“你管那小子,他精着呢,饿不死!成天到我这里蹭吃蹭喝的,要不是这次看他带着个小姑娘,我早就把他打出去了!”
徐清明这会儿正往回走,听见荆大哥调侃他,他也提着声调笑:“难不成我这些年孝敬的鸡鸭鱼肉,全都进了大嫂肚子,您连点油性都没敢~沾着?”
“混小子……都敢笑话我了?”荆大哥笑哼出来,“我对你嫂子,那不叫怕,叫宠。宠,你懂吗?有好吃好喝的,先给媳妇;想法不一样了,听媳妇的;媳妇说你做错了,啥话别说,先给媳妇道歉……这些不都教给你了吗?”
荆大哥刚说完,伸手正想去拍徐清明肩膀,手突然拐了个弯,绕到脑袋后面,稳稳托住带着风声袭来的酒罐子。
他随手一抛一拍酒罐,那酒罐眨眼间就跑到了他怀里。他抱着酒罐,煞有介事地揭开罐口封着的红布,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香得崔钰,连肚子里的馋虫都在打滚。
“怎么着,我教你的那几招好不好用,把你那小心肝哄好了吗?”
荆大哥晃晃酒罐接着说,语气都没变,一点不像差点被砸烂脑袋的人。
徐清明从他怀里拿过包袱,嘴角微挑:“哪来的什么小心肝……”
“啧啧,跟大哥有什么好瞒的。你在我这住的时候,哪个晚上睡觉,嘴里不念叨着那小心肝的名儿?”荆大哥嘿嘿一乐,“尤其去年中秋那晚上,我和你大嫂在院子里赏月,就听见屋里那动静,哎哟,第二天你偷溜起来洗床单,你嫂子还拼命掐我不准我说话……你当时喊的……嘿,跟我那院子里的叫~春的母猫似的……”
徐清明面色平常地走到崔钰身后,弯腰捂住她耳朵,不肯搭理荆大哥。
荆大哥更来劲,他拐着手肘去撞徐清明,笑得胸腔都颤:“你当时喊的什么来着?小……”
脑袋后面又冲来一酒罐子,把他的话截回肚子。
崔钰歪着脑袋朝屋里看,一个弱柳扶风的妇人倚在门边,罩着件宽松松的外卦,表情柔美温和,手里轻巧颠着一个硕大的酒罐子,柳眉一动,手腕一转,那酒罐又朝着荆大哥直直砸去。
就那力道速度,崔钰丝毫不怀疑,那酒罐要是真中了,绝对是脑浆崩裂,脑勺开花。
“又当着旁人的面编排我?”
连动静都带着江南女子的软糯味,荆大嫂腰肢轻晃,走到小院。
“小徐?是你啊。这次……”她看到崔钰,几乎瞬间就笑起来,拉住崔钰的手,温温柔柔的,“你就是小钰吧?长得真好看。嫂子家里有刚出锅的胭脂糕,跟嫂子回屋吃?”
徐清明这才把手松开,刚想告诉崔钰荆嫂子都说了什么,就听见她脆生生答了句“好”,然后跟嫂子一起手拉手回屋了。
“哟,你带的这小丫头能看懂唇语啊,哪拐来的?”荆大哥也招呼着徐清明往屋里走,还跟他说起悄悄话,“哎不对,你嫂子好像还认识她,见面就把名字叫了……小钰……”
他突然脚步顿住,一看拼命憋着笑地看向徐清明:“那梦里的,是这个……丫头啊?”
徐清明脸黑的,都能滴出墨。
荆大哥再也忍不住,五大三粗的汉子就那么直接蹲地上,手捶着石板,哈哈大笑。
“那么小的丫头……禽兽啊哈哈哈哈。”
徐清明:“……”
等他们磨磨蹭蹭进了屋,他的臭脸遮都遮不住。见崔钰乖乖巧巧捧着胭脂糕咬,开心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他端起荆大哥倒满的酒碗,一饮而尽。
“荆大哥,我这次,其实是来借道的。”
荆大哥喝到一半的酒全呛在嗓子眼里,喷了一地。看到媳妇嫌弃的目光,他很委屈:“媳妇,你平时嫌我活得糙,我都认了,但这次真不能怪我。”
他指着徐清明,手指一个劲儿抖:“这这这小子,要跟咱们借道!”
徐清明从怀里拿出枚令牌,转身对荆嫂子正色道:“确有要事,要进一趟‘同盟’。这是我收到的信物,请大哥嫂子过目。”
“原来你是龙虎山的人。既然姓徐,想必就是江湖有名的徐五爷了,”荆嫂子倒很平静,嘴边的笑也还挂着,“我早就看出你不是普通人,不过没见你用过箭,所以一直没联想到而已。有令牌,我们自然要借道给你,明天吧,明早估计还要再来几个,你们一起进去。”
“里边没啥意思,成天就坐着听一帮老头子胡扯,要我,进去就想钻出来。”荆大哥又干了一碗酒,抹抹嘴,“就按你嫂子说的,今晚在家里住下,尝尝你嫂子的手艺,等明儿,我亲自送你们进去!”
☆、捅一脸血的青梅姑娘
旧居重眠,在荆家的这一晚,徐清明住的很不好。他总是想起他在这里所做的离奇又旖旎的香梦。
梦里的两人,是他和崔钰,但又仿佛不是,他比现在更高大,而崔钰,也比如今……更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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