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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面又蹿出好几十支骑队,冒着军营反击的稀疏箭矢冲近壕沟,抛出一个个驮负在马背上的沙袋,扔进阻隔他们去路的五丈宽两丈深的壕沟内,每骑投完沙袋往两边避让退去,如此循环往复。
不多时,壕沟渐渐填平,出现两条通往军营的坦途。
后面又钻出十数组用粗绳拉着顶木的骑队,只几个冲撞,便撞开着火的木珊栏,把粗如水桶的顶木往壕沟一抛,扔下百十具尸体马尸,配合默契地迅速撤退。
赶到的炼体士面对如此密集的利箭抛射,也不得不往边上暂避其锋芒。
他们纵然能击杀数十个,又能奈何成千上万的敌骑冲阵?
何况其中还藏有北戎炼体士,一旦给纠缠住,能否逃脱性命都是两说。
无数身上插着箭矢,头发衣服着火的士卒挥舞双臂,无助凄厉惨叫,有人选择冒险往雪地上打滚,乱兵奔突践踏下,难有完好幸存者。
军营两头先后受袭,使得东南方向兵力防备稍有空虚,一时间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击抵挡,被敌骑轮流密集抛射,打开了通道,滚滚敌骑,洪水般分做几股涌入军营。
火箭如雨,倾洒向军营帐篷,火光冲天,喊杀声大起。
();() 顿时寒风助火威,大火迅速往另两个方向蔓延。
正在混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各自抵挡之际,中军营方向,突然传出震天鼓响。
五声之后天地为之一肃,紧着变为金锣的“咣、咣”声,三短一长循环不停。
常思过的记忆中只有擂鼓出击鸣金收兵的印象。
这又是擂鼓又是鸣金,弄什么玄虚?
他看到往东南方向涌去救援的士卒们发出长吼,在各自伯长伙长的带领下,转身迅速朝中军营撤退,各个方向的士卒皆是如此,撤退士卒纷纷把手中火把丢向沿途帐篷。
只最外围的士卒被敌人纠缠,脱身不了,还在做殊死厮杀。
莫兴掐指几算,再次沿屋檐奔走,吼道:“库房所属,即刻以伍为组,寻翘板搬运箭矢角弓,往中军营方向撤退,快,快!搬运箭矢角弓,撤退!撤退!”
吼得声嘶力竭,额头青筋毕现,跑了半圈气喘如牛。
在库房各处守护或巡视的士卒,闻声奔走忙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常思过正要跑去帮忙,莫老头一把拉住,右手拄刀柄着地,喘粗气道:“火把……烧……烧……”
“哦!”
这是连库房都要付之一炬。
常思过忙从珊栏上拽下一支臂粗火把。
莫兴稍待气息喘匀,扔掉腰刀,取两支火把,从大开的侧门冲进库房,对搬运箭矢角弓装上翘板的士卒大吼:“够了,快撤退!快啊!”
库卒们手忙脚乱把粗绳往背上一扯,拉着一头翘起能在地面滑走像一个敞开车厢的玩意,五人一组,拉了六车物资鱼贯跑出库房,一个个跑得飞快,甚至颠簸下来一两困箭矢也不顾了,哪有平时半分的散懒惫怠。
莫老头独眼中露出痛惜神色,最后一狠心,恶狠狠叫道:“烧!都烧了,不能留给北戎贼子。”
他扣扣索索积累这么点家底容易吗?
早知是这样,便宜严胖子他们几个还能换些酒喝。
他实在是想不通,十多年从来没有被北戎贼子攻陷,防守严密的军营,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轻易一捅就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闹到要放弃外围收缩防守的地步,闻所未闻的事情就这样活见鬼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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