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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芜津市上空依旧积压着一层厚重的阴云,但是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小雨匆忙细密,不打伞依旧会被打湿衣服,但是和前两天的暴雨相比,已经是天公作美。
魏恒给鹦鹉换了食物和水,临出门时看着搭在沙发上的那件皮衣,在扔进洗衣机里和送到干洗店里这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一下。这件皮衣不是便宜货,洗坏了抵得上他一个月工资,但是送进干洗店的价钱也不低,抵得上他一个星期的口粮。
魏恒很想就这样把衣服脏着还给邢朗,或者直接塞到洗衣机里搅出来,但是这样做没准会毁了这件皮衣,导致邢朗更不待见他……
为了维持和邢朗那浅薄虚伪的人情关系,魏恒找了一个袋子装上衣服,拿着伞出门了。他把装着衣服的塑料袋放在头上遮雨,拄着雨伞加快步伐去赶公交车。
他把衣服送进干洗店,再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分局,警局办公楼里已经开始忙碌了,刑警们对他的态度和昨天相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果说昨天人人看他都像个花瓶,那么今天,人人看他都像个装满墨水的花瓶。一路上都有人和他点头示好,叫他一声“魏老师”。
昨天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办公室,于是他到外勤办公区找到沈青岚,让她领路。
沈青岚等人正在吃早餐,出来的时候给了魏恒一杯豆浆,拍掉手上的点心渣,道:“跟我来。”
沈青岚把他领到三楼一间邻着物证室的办公室,推开门道:“你先看看,如果缺东西就让小徐出去买。”
魏恒走进去,把这间整洁也简单的办公室扫视一周,问:“小徐?”
“一个实习生,待会儿你就见到他了。”
魏恒漠不关心地点点头,回过头看着她问:“陆警官还没回来?”
沈青岚道:“他还在垃圾场,一般早晨出发的垃圾车会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到垃圾场,现在……”她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也快到时间了。”
魏恒想了想,又问:“火车站西街画出来的地域范围里,有线索了吗?”
沈青岚抿着唇极淡地笑了笑:“你没去过那地方吧?”
魏恒摇头:“没有。”
“那地方全是非法建筑,网吧、夜店、商铺、小旅馆……把一条街堵得几乎水泄不通。在那种地方,地理画像没多大用场,地图更新的速度跟不上违章建筑的拆建速度。”
说着,沈青岚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待会儿还会再带人去找找,起码你给我们指的方向是正确的。”
这女人说话虽然直白,却握着分寸,并不会让人感觉下不来台,直爽得很有分寸,魏恒不知不觉就和她多说了几句。他们正说着话,魏恒就见邢朗搂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上楼了。好巧不巧,魏恒的办公室正对着楼梯,邢朗一抬头就和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魏恒打了个照面。
被邢朗搂在怀里的男孩儿面相极嫩,若不是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简直就是一张初中生的脸,像只小鸡仔似的被邢朗夹在胳肢窝里。
邢朗一抬头,看到了魏恒:“呦,魏老师也在,你还不过去拜师?”
小鸡仔被他推了一把,险些撞到魏恒身上。
经邢朗一介绍,魏恒才知道这个男孩就是沈青岚刚才说的实习生小徐。
小徐握住魏恒的手说:“你好,魏老师。我叫徐天良,邢队说从今天开始就让我跟着你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师父?”
小年轻双眼闪亮,目光殷切地看着魏恒。魏恒无话可说,只能对小徐报以干笑,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被小徐握得死紧。
于是魏恒看向邢朗,用眼神向他提出质询,眼神问他这闹的哪一出。
邢朗装作没看到他那笑里藏刀的表情,对小徐说:“叫师父啊。你魏老师在学校里就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多收你一个学生是他老人家发扬精神造福社会。”
徐天良忙叫了一声师父。
魏恒不尴不尬地冲徐天良笑了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青岚带着徐天良先行上楼了,徐天良和沈青岚一走,魏恒就直言不讳道:“邢队长,我并不打算做谁的师父,也不打算收徒弟。”
邢朗倒是很爽朗地“嗐”了一声,道:“就这么一说而已,你就把他当成一跑腿儿的。这小子机灵又勤快,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有眼力见儿得很,不会给你添麻烦。再说了,你又不在咱们的编制里,平日出去查案,有他跟着,也能帮你亮个证件。”
魏恒:“……”
话都被邢朗说尽了,他还能说什么?再拒绝,就显得他不知好歹了。虽然邢朗一脸伪善,貌似处处替他着想,但是魏恒很清楚,一旦应了“师父”,对自己来说无疑是多个麻烦和累赘。
但是没办法,邢朗执意给他塞个大包袱,他只能背着。
魏恒冷冷看了邢朗片刻,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办公室了。他刚要关门,忽然被邢朗伸手挡住房门。
魏恒皱着眉毛面露不耐:“还有事吗?”
邢朗扶着门框笑道:“不是说好了今天早上坐我的车来上班吗,你怎么提前走了?”
魏恒默默往肚子里咽了一口气,笑说:“哦,因为你那件皮衣需要干洗,我就早起一会儿,把它送到干洗店了。”
邢朗咂舌:“干洗店?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怎么了?”
“我姐就是开干洗店的,我一般都把衣服送到她店里,不用花钱。”
魏恒:“……”
大清早的,先是平白无故丢了几十块大洋,然后莫名其妙收了个徒弟。现在这个可恶的始作俑者告诉他,大洋你白花了,徒弟你也拒绝不了,这实在……够操他大爷的。
“呼嗵”一声,魏恒忽然用力甩上房门,把邢朗关在门外。
邢朗看着还在震颤的房门,在心里摇头感叹,魏恒此人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临走时,邢朗敲了敲魏恒的办公室门,大声说:“魏老师,十五分钟后我下来找你,跟我出去一趟。”
魏恒没搭理他,咬着吸管喝热豆浆,在办公室里暴躁地转来转去。大概转了十几圈,魏恒的火气渐渐消了,十五分钟也到了,房门被人准时敲响。
魏恒深呼吸一口气,又变成了那个人模狗样彬彬有礼的魏老师,拉开门走了出去,问:“去哪儿?”
邢朗一手提着几个包子,一手拿着一杯豆浆,向他那边扭着胯,说:“帮我把车钥匙拿出来。”
魏恒:“……”
简介关于孤独的灵魂人生有崎岖也有坦途,有意外也有惊喜。有人幸福的不满足着,也有人悲痛的努力奋斗着。我们都不知道明天将要生什么,也不知道明天将会遇见什么样的人,是魔鬼还是天使,是毁灭还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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