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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玲勉强答应了,她让牛大力教她学骑自行车,牛大力一口应下,并立即开始在操场上示范教学。
“这有啥!小姚,你对我的帮助那么大,我得感谢你呀!”牛大力真诚地说道。“要说感谢,我才应该感谢你。”想到那次牛大力为了帮她灭火双手和胳膊被烧伤的事,姚玉玲心里至今还有点愧疚。牛大力列举了很多他应该感谢姚玉玲的事,执意要把自行车送给她。
“很好,就这样,不要着急,慢慢来。”牛大力鼓励着姚玉玲。姚玉玲也算天资聪明,在牛大力手把手的教授下,很快悟出了骑自行车的诀窍,可以在不用牛大力的扶持下自行骑车了。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小树林,一棵刚刚冒出新芽的树下,锁着一台崭新的自行车。牛大力掏出钥匙,打开锁,推着自行车,走到姚玉玲跟前。姚玉玲瞪着那双迷人的眼睛,惊讶地问道:“大力,这是你买的新自行车呀?”她爱不释手地摸着自行车,牛大力满脸自豪地说:“刚买的,能不新吗?送你了。”“啊?你送我?我可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听牛大力要送她自行车,姚玉玲的双手赶紧从自行车上收回。
也许是第一次骑自行车的感觉太好了,姚玉玲居然忘了自己还是个初学者,她撒开车把,准备将双手伸向天空做飞翔的姿势。谁知她的双手刚撒开车把,突然,只听一声惊呼,自行车猛地朝右边倒去,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牛大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原本想护住摔倒的姚玉玲,哪知事与愿违,他的身体偏偏压在了摔倒的姚玉玲身上。
牛大力站在院外时不时地探头,他兴奋而紧张地等候着姚玉玲。姚玉玲一看到他,不乐意地说:“有事院里说呗!叫我出来干吗?”牛大力神神秘秘地对姚玉玲说:“院里人多嘴杂,不方便。你跟我去个地方,准保有好事。”姚玉玲半信半疑地跟在牛大力身后,向前走去。
身体相叠的那一刻,两个人尴尬极了。姚玉玲又急又恼,冲牛大力喊道:“你赶紧起来!”牛大力迅地爬起身,望着满脸通红的姚玉玲,伸手将她拉起。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
姚玉玲的这一摔,让学骑车的快乐气氛荡然无存。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姚玉玲打破沉默,对牛大力说:“算了,不骑了,回去吧!”说完,径自往家走去。牛大力推着自行车,默默地紧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就此依依惜别,马燕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汪新乘坐的列车渐渐远去。
春光明媚,处处鸟语花香。
汪新动容地说:“我就知道,马叔没真生我气,还是想着我。燕子,让他放心吧,我迟早会靠自己的本事回来!”“你自己在红阳要多注意身体,我有空了,就去看你。”马燕望着汪新,脸颊烫,羞涩地嘱咐道。“嗯,那你快回去吧!”
汪新和马燕走在郊区的路上,两个人边走边聊,在一处风景绝美的地方停了下来。汪新指着远处,向马燕介绍着。尽管春光无限,但马燕的眼里只有汪新。她不时歪头看着他,春心荡漾。
次日,迎着冬阳,马燕为汪新送行。分别在即,马燕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汪新:“给,我爸特地给你包的。”汪新打开红包,里面是五块钱。他为昨天的事愧疚不已。马燕接着说:“我爸让我嘱咐你,工作上再小的事也得多细心,别没人盯着,你就去闯祸。”
俩人正漫步在春光旖旎里,谁知突然春雷阵阵,下起了瓢泼大雨。汪新脱下衣服给马燕披在头上,慌忙躲进了一个废弃的碉堡里。马燕环顾了四周,好奇地问:“这什么地方啊?”“这是战争时期的碉堡,打仗的时候防御用的。”汪新看了看天,“这雨还下个不停了。”“就是啊!要是赶不上车,我今天回不去,那我爸妈得急疯了!”马燕担心地说。汪新担心的是,如果这雨一直这么下下去,被雨浇透的马燕,要是受凉感冒了怎么办。
里屋的母女俩,将师徒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马燕一听汪新走了,立即从自己屋里追了出去。马魁一见闺女追出去了,压着的火噌地冒了上来。他紧跟着走到大院里,却早已不见马燕的踪影。他跺着脚,望着夜空仰天长叹。
碉堡外,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躲在有些空旷的碉堡里,汪新和马燕望着远处雾蒙蒙的山,所有的闲情逸致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破坏,浑身湿透的马燕忽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她不由自主地向汪新身边靠了靠。汪新看在眼里,朝马燕挪了挪身子,说道:“你靠着我,能暖和点。”汪新说着,装作很自然地一把搂过她,让她贴在自己怀里。
“唉,我明天就滚回红阳站去。师傅,您别火了。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汪新说完,偷偷瞄了瞄马魁的脸,转身悻悻地离开。
雷声阵阵,雨声淅沥,夜幕降临。
汪新将两瓶酒轻轻放在马魁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马叔,您困了?”“眯会儿。”马魁闭着眼回道。汪新接着解释道:“马叔,我昨晚上喝高了,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给您拜年。”“大年初一,晚上拜年,这是什么规矩?明天初二就送神了,你给鬼拜年呢?”马魁真的有些不悦,一字一顿地说道。“马叔,这事是我错了。”汪新站起身来,给马魁深深鞠了个躬。“行了,别跟我这儿闹心了,滚蛋吧!”马魁压着火,赶汪新走。
汪新在碉堡内点起篝火,一看天都黑了,马燕开始有点不安,她问汪新:“咱们怎么办呀?不会在这待一宿吧?”汪新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也吃不准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他思索了一下:“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回去取自行车和雨衣,回来接你?”“这一来一回的,不得一个多小时啊!我可不敢自己在这儿。”马燕说完,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四周,下意识地往汪新怀里钻。汪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马燕,感觉到自己心跳加,他急忙掩饰地说道:“不这样,咱们就回不去了!咱又不能冒雨顶黑一起往回走,要是你因为跟我出来淋雨感冒烧,弄个肺炎啥的,估计我这小命就不保了。到时候你爸得恨不得把我撕了。”
汪新满脸歉疚地在马魁对面坐下,马魁假装闭目养神没理他。王素芳给汪新倒上热水,拉着马燕回了各自的房间。
“有我在,他不敢。真要这样,我保护你!”马燕打包票道。“当然,也得看你愿不愿意让我保护你。”她话锋一转,试探地说。“我愿意!”汪新这仨字说得掷地有声。马燕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汪新的腰,心里犹如小鹿乱撞,幸福得差点流出眼泪来。
汪新敲门,王素芳热情地招呼他进了屋。马燕闻声大步从里屋出来,走到汪新的身边轻声问他:“你怎么才来?”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汪新和马燕相互拥抱着,蜷缩成一团。
当院子里灯火通明的时候,汪新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站在大院里,望着马魁家的灯光,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给师傅拜年。他挠了挠头,转身进屋拎了两瓶酒,向马魁家走去。
宁阳也下着瓢泼大雨,马魁白天在办公室给汪新所在红阳乘警派班室打了一天的电话,仍找不到他的人影。回到家里也不见马燕的身影,心急如焚的他脸色铁青地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圈,此时的他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红阳找到汪新,生吞活剥了他!
马燕按照马魁列出的名单,一一拜完年回到家中,见马魁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着,便凑近母亲,悄声问:“汪新还没来吗?”王素芳对闺女轻轻地摇摇头,她拿着暖壶,走过去重新给马魁杯子里续上水,柔声说:“再等等啊!小汪怕是有别的事耽搁了。”一听媳妇提到汪新,马魁一副不屑的样子:“谁等他了!”
王素芳心里也像着火了一样着急,但她看着丈夫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柔声劝道:“你坐下等吧!他俩都这么大了,不会有啥事的。”“能坐下,不早坐下了!都怪你,平时啥都依着她。你要是不放她出去,能有这事吗?”马魁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冲妻子吼道。“孩子这么大人了,我也不能把她锁屋里,不让出门呀?她平时就是去找小汪,这个时候也回来了。这不赶上下雷雨吗?”马魁无心再理会妻子,此时他的心里,怒火夹杂着担心翻江倒海地不断涌动着。
黄昏临近,天边流动着彩色的云。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马魁如泥塑般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拜年的众人散去,马魁和汪永革也没见汪新前来。汪永革有些尴尬地匆匆回到家里,见汪新还在呼呼大睡,他用手使劲捅了捅汪新说:“还睡呢?赶紧起来给你师傅拜年去啊!”说完走了出去。汪新翻了个身,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雨过天晴,汪新和马燕回到了宿舍。
“啥汪段长,多生分,还是叫老汪听着顺耳。我儿子跟着你,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老马,我祝你新年步步高升,祝嫂子身体健康,一家人都和和美美的!那什么,汪新昨晚喝大了,一会儿过来给你拜年。”汪永革拱手说道。“你都来给我拜年了,他来不来两可。”马魁不咸不淡地回应道。汪永革笑着说:“那不能,这是老规矩!”
一番收拾之后,汪新用酒精炉子煮面条,马燕出去给父母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的马燕,满脸焦急地望着汪新说:“咋办,我妈说,我爸昨天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熬了一宿没睡,一大早火急火燎地跟车往这赶来了。”汪新一听,垂头丧气地说道:“完了,这算彻底完蛋了。”马燕也慌了阵脚:“这样,你装病,躲起来,我先见我爸。”“你顶得住?”汪新不放心。“总比他见到你能好点。”俩人商量了半天,决定先让马燕见马魁,实在不行,汪新作为后盾再上。
汪新没来,马魁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和生气,对待汪永革稍显冷淡。王素芳知道丈夫的心思,她走近马魁身边朝他使眼色,谁知马魁不吃她那一套,对汪永革不咸不淡地说:“汪段长,过年好。”
当马燕硬着头皮,站在汪新宿舍门外迎上马魁那凌厉的目光时,不由得一激灵。父女相见,默默无言。终究还是马燕先开了口:“爸,昨天下大雨,我被隔道上了,赶不上回去的车了。”马魁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闺女,冷冷地问:“那你们去哪儿了?”“在一个碉堡里躲雨来着。”马燕低着头,双手不自在地摆弄着衣角。“躲了一宿?”马燕诚实地点了点头。马魁气得嘴唇抖,厉声问道:“汪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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