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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让自己去吃剩菜,秦诺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
“你脑子出问题了?昨天的菜还能吃吗,谁让你把剩菜往冰箱里放的,你现在住的是秦家,不是你以前那个茅草屋了!我们家里人也和你那个什么都吃的奶奶不一样,懂吗?”
秦诺比秦原兮还要小一岁,两人长得有五六分像,按理说秦诺长得也算乖巧可爱,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实打实的嚣张狠毒。
秦原兮冷着脸,死死地攥着拳头。
谁知道秦诺根本不怕,他把手机往沙随手一丢,人往旁边一靠,嘲讽道:“怎么,把同学打成植物人以后,现在连你的亲弟弟都不肯放过了?你那个便宜奶奶在天上知道的话,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你闭嘴!”秦原兮一双狗狗眼通红,眼神凶狠地瞪着沙上的人:“你们谁都不配提起我奶奶。”
“那谁配?把她害死的你配吗?”秦诺反问。
熟悉秦原兮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看起来像绵羊,其实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他是从小打架到大的。
然而秦诺不怕,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秦原兮就算是狼,那也是被拔掉獠牙和爪子的狼,根本没有伤害力,因为他那个便宜奶奶在死之前特意叮嘱过,回到秦家当个好孩子。
好孩子?
每每想到这个词秦诺都想笑。
他看不起这个哥哥,就连他的父母对这个他这个哥哥都没什么情义,会接他回来也不过是看他身上流着秦家的血罢了。
“能不要啰嗦了吗,我今天想吃咖喱饭,牛肉煮的烂一点。”秦诺心安理得地提着要求,见秦原兮不动,他又懒懒地把手往脑后一搭,闲聊似的:“听说你想出道当艺人啊,爸妈已经帮你打理好了,我想——你应该不想全世界都知道你的过去吧?”
秦诺在威胁,他笃定秦原兮不愿意自己的事情公之于众,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秦原兮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像一潭死水。他淡淡地看了秦诺一眼后,起身进了厨房。
身后是秦诺爽朗到刺耳的笑声,然而秦原兮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平静地拉上了厨房的门。
厨房的空气很闷,然而躲进这里,秦原兮才能喘一口气,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原来还活着。
他身子疲惫地靠着门,缓缓地闭上了眼。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那个茅草屋。
眼前一片黑暗,恍然间他好像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天气晴朗,可是就是从那个晴朗的夜晚开始,他的生活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晚他奶奶提着篮子出去给邻居送菜,是她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她想感谢邻居对他们俩的照顾,谁知道她出去将近一个小时都没回来。
当时秦原兮正在读高中,他顾不上写作业,拿了手电就出去找人,结果在一个小胡同里找到了他奶奶,奶奶的菜篮子掉在地上,别人回送的鸡蛋碎了一地,在她旁边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拿着小石头一颗一颗往奶奶身上扔。
“死老太婆,让你撞我,老子的遥控车都差点摔坏了!”一边扔他一边骂。
奶奶腿脚不好,坐在地上起不来,她脸上有泪水不知汗水,在昏暗的路灯下光。
她在道歉,苍老的声音带着愧疚,然而软不了少年一颗心。
秦原兮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什么表情,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冲上去把那个少年一拳打翻在地。
那少年大概是认识秦原兮的,他嘴角被打裂,却还是挣扎着起来想还手,结果就是他再一次摔在地上,这回他是后脑着地,不偏不倚撞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那个男生就是这样成了植物人。
秦原兮叫了救护车后又报了警,他不怕坐牢,一人做事一人当。
然而在他想自时奶奶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把罪揽在了自己身上。
年迈的老人就这样进了监狱,而她的孙子再也没等到她回来。
后来,秦原兮的亲生父母找到了他,“不计前嫌”地把他接回了家。
也就是从那之后,青春洋溢的少年变了个人,他的眼中再也没了意气风,只剩下平静与木然。
谁都可以欺负他,谁都可以打他骂他,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害,他害死了养他长大的奶奶。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这样浑浑噩噩的时候,他见到了徐枝悄。
这是唯一一个出手帮了他的人,哪怕她可能只是出于同情。
这是秦原兮暗无天日的生活里的第一抹色彩。
他紧紧地捏着手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但他突然又不敢去加她了,他怕她也会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的本性。
也许,等到他再强大一点,他就能接近她了吧,他想。
*
徐枝悄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秦原兮来加自己,后来索性她就没再等,也许就只能当是一面之缘的路人。
下午,她拿到了一份的剧本,是《民国巾帼》的完整剧本,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公司,看剧本做记。
这本剧本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剧写的,故事内容上虽然还有一点小bug,但一整本剧本读下来给人的震撼很大,深深地觉得,哪怕是女性也可以是一个时代的英雄。
这个故事里有男主,但男主在剧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牺牲了,而女主则强逼着自己走出伤痛继续完成任务,她本是农民出身,没有接受过教育,然而她拥有的觉悟是当时很多知识分子所没有的,她做出的贡献更是值得被世人铭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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