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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rdo;金泰正在偏殿内喝茶。&ldo;高丽王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rdo;楚渊问。金泰深深叹气，然后果不其然道：&ldo;虽说白日里已经说过一回，但实在没办法，还请楚皇务必将那名侍卫赐给高丽啊。&rdo;段白月在屏风后揉揉额头。&ldo;高丽王为何如此看重他？&rdo;楚渊不动声色问。&ldo;倒不是我，而是我那妹妹。&rdo;金泰摊手。楚渊：&ldo;……&rdo;段白月：&ldo;……&rdo;&ldo;楚皇莫要误会，阿姝她不是要嫁。&rdo;见楚渊面色僵硬，金泰赶忙道，&ldo;只是见那侍卫武学修为不凡，想要带回去当师父。&rdo;楚渊摇头：&ldo;此事万万不可。&rdo;万万不可？金泰觉得自己很是焦头烂额，另一头妹妹吵着要人，这头楚皇又不肯松口。楚渊道：&ldo;人是日月山庄送来的，过几年还要回日月山庄。&rdo;&ldo;原来是沈家的人啊。&rdo;金泰恍然大悟。楚渊点头：&ldo;若高丽王实在想要，那便只有去江南，亲口问问沈老庄主，看他愿不愿意放人。&rdo;至少先将眼前搪塞过去再说。&ldo;时间有限，江南怕是去不了。&rdo;高丽王连连摇头。段白月心想，去不了就对了。楚渊遗憾道：&ldo;那就当真没有办法了。&rdo;高丽王冥思苦想半天，然后又灵光一闪，道：&ldo;楚皇方才所言，是过几年才要回日月山庄？&rdo;楚渊：&ldo;……&rdo;&ldo;那也好办。&rdo;金泰一拍腿，&ldo;现在先暂时将人赐给高丽国，待过个一两年，我再亲自将他送回给楚皇便是，不知这样可还行？&rdo;楚渊继续道：&ldo;不行。&rdo;金泰：&ldo;……&rdo;为何？楚渊问：&ldo;他走了，谁来保护朕？&rdo;段白月嘴角扬起，这句话挺招人喜欢。金泰语塞。&ldo;若是公主想要武士，这楚国多得是。&rdo;楚渊道，&ldo;唯有这一个，朕不会放他出宫。&rdo;段白月摸摸下巴。不放那便不出宫了，不如今晚……继续留下？心意用情颇深的不止你一人好不容易才将金泰打发走，回到寝宫后，楚渊只觉得连脑仁子都疼。段白月道：&ldo;旁人觊觎便觊觎了，总归也抢不走。&rdo;&ldo;谁会抢你。&rdo;楚渊自己倒了杯茶喝，想了想又问，&ldo;今日你在比武之时，所用的武功是何门何路？先前似乎没见过。&rdo;&ldo;西南府的一个拳法教头。&rdo;段白月道，&ldo;小时候跟着一道学了几天。&rdo;&ldo;只是几天？&rdo;楚渊问。&ldo;当真只是几天，后来那教头便跟府里一名女子成亲，去了南洋。&rdo;段白月道，&ldo;临走时留给我一本拳谱，这么多年琢磨下来，也总能悟出一些东西。&rdo;&ldo;怪不得，看着也不是你先前的路子。&rdo;楚渊放下空茶杯，&ldo;已经快到了亥时‐‐&rdo;&ldo;今晚我留下。&rdo;段白月打断他。&ldo;得寸进尺。&rdo;楚渊转身往内殿走，眼底却有一丝笑意，&ldo;朕不准。&rdo;不准就不准吧，反正留是一定要留下的。西南王很是坚定。背了这么多年谋朝篡位的名，也总该做一些忤逆圣意之事。见着两人一起回来，四喜公公乐呵呵揣着手，连漱口用的青盐也送进来双份。听他在屏风后沐浴，段白月双手撑着腮帮子，坐在桌边等。楚渊先前还在想，觉得这人会不会突然闯进来，沐浴完后出来见到他这副模样，却觉得还挺好玩，没忍住就笑出声。段白月不解：&ldo;嗯？&rdo;楚渊目不斜视绕过他，自己上了床。片刻之后，段白月也躺在他身侧，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潮湿气息。殿内的烛火只留了一盏，很暗，刚好能看清身边之人的五官轮廓。楚渊背对他，抱着被子出神。段白月道：&ldo;若是不想睡，变个戏法给你看？&rdo;&ldo;不看。&rdo;楚渊想也不想就拒绝。段白月将床帐放下来。&ldo;喂！&rdo;楚渊皱眉，转身看着他。&ldo;怕什么。&rdo;段白月失笑，&ldo;哪怕只是演个木偶戏，也要有个布帘子遮一遮。&rdo;楚渊索性坐起来，离他远了一些，警告：&ldo;若敢乱来，朕送你去净身房！&rdo;段白月：&ldo;……&rdo;&ldo;什么戏法？&rdo;楚渊问。段白月将手伸到他面前：&ldo;嗯？&rdo;楚渊抱着膝盖：&ldo;嗯。&rdo;&ldo;自己看。&rdo;段白月低笑。&ldo;不要。&rdo;楚渊将双臂收得更紧。段白月展开手心，是一枚小小的木雕。楚渊撇嘴：&ldo;先前卖那么多关子，还当会变出来一个活人。&rdo;&ldo;我又不傻，这阵变出一个人作甚。&rdo;段白月将木雕放在他手心，&ldo;闻闻看。&rdo;&ldo;药味？&rdo;楚渊道。&ldo;先前拿走了焚星，赔你一个。&rdo;段白月道。&ldo;那我亏了。&rdo;楚渊道，&ldo;明显焚星比较值钱。&rdo;&ldo;这是香陀木，只有南边才会有，放在枕边可以静心安神。&rdo;段白月道，&ldo;叶谷主的确是神医，但药吃多了总归不好，不妨试试这个。&rdo;&ldo;你自己雕的？&rdo;楚渊问。段白月失笑：&ldo;还能看出来？&rdo;&ldo;丑成这样，想看不出来也难。&rdo;楚渊扬扬嘴角，将木雕握在手心，&ldo;多谢。&rdo;&ldo;单是嘴上一个谢字？&rdo;段白月问。&ldo;若嫌一个字不够，明日请戏班子来宫里唱一出戏给你听。&rdo;楚渊躺回床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ldo;好了，不许再说话。&rdo;段白月挑眉，倒也真没再说话，过了许久，隔着被子抱住他。夜色如水，一片温柔。第二日一早，楚渊去上早朝，段白月则是回了客栈。南摩邪与段瑶正在吃早饭，见着他进屋，两人将包子往嘴里一塞，紧着两口咽下去，倒挺像是师徒。段白月好笑：&ldo;怕有人抢饭？&rdo;南摩邪问：&ldo;如何？&rdo;段白月很是淡定：&ldo;甚好。&rdo;段瑶热泪盈眶：&ldo;何时办亲事？&rdo;段白月道：&ldo;不知道。&rdo;段瑶瞬间泄气。南摩邪斥责：&ldo;那还好个屁。&rdo;段白月坐在桌边：&ldo;我认为好的，便是好。&rdo;在宫里头住了两晚，还想着能有些进展，却没料到依旧是老样子。南摩邪挥挥手，打发段瑶出门去告诉小二，红鸡蛋是不用准备了，因为并没有什么喜事发生。段白月：&ldo;……&rdo;&ldo;那高丽公主都来了，你居然也不好好把握机会？&rdo;南摩邪恨铁不成钢。段白月纳闷：&ldo;这与高丽公主有何关系？&rdo;&ldo;自然有关。&rdo;南摩邪振振有词，&ldo;既然与叶瑾是亲兄弟，那楚皇的脾气秉性为师也能窥探一二，平日里没什么，心里头一吃起醋来，说不定会主动往西南府下聘。&rdo;而你分明就住在宫里，却竟然丝毫进展也无，真是愧对段氏先祖。段白月冷静道：&ldo;师父的卧房在隔壁。&rdo;若是没事，便赶紧走。&ldo;来来来。&rdo;南摩邪从柜子里取出来一摞话本，&ldo;怕是你不会，却也无妨，多学学就是，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只是千万收好莫让瑶儿看到，他年岁还小。&rdo;段白月额头青筋跳动，将他直接撵了出去。南摩邪蹲在门口唉唉叹气，简直有辱师门，有辱师门，有辱师门。段白月在房中歇息了一阵子，便又去了泰慈路。就见擂台又摆了出来，那赛潘安也依旧坐在高处，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想来是先前受惊的那些蛊虫已然恢复平静。前头传来一阵闹哄声，却是高丽公主金姝带着人在王城里头逛。段白月出门都会易容，倒也不担心会被认出来，只是看到后着实头疼，自然是转身就想往回走。&ldo;站住！&rdo;金姝在后头道。段白月心里一僵，暗说真是见了鬼，为何不管自己是何面孔，最终都会被她拦住。一队官兵上前，挡在了段白月前头，打头的人是御林军中一个小头目，名叫高阳，抱拳歉然道：&ldo;这位公子请留步，公主有话要说。&rdo;段白月心下无奈。金姝紧走几步上前，看清长相之后却失望。方才看背影熟悉，还以为是西南王。&ldo;公主？&rdo;见她久久不说话，高阳只好出言提醒。段白月也眼底疑惑。&ldo;你叫什么名字？&rdo;金姝回神。段白月打手势，示意自己是个哑巴。金姝突然出手朝他脸上袭来。段白月站着纹丝不动，却有一粒小小的石子飞速而至，将对方手打落。金姝痛呼一声，抬头恼怒看向路边茶楼，却哪里还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