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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4页）

拼尽全力化出小船之后，他原本正常的一只眼睛变成红色，凸了出来，眼角甚至流出黄色的粘液。

“霄霄，快上去……”王不一放开她的手，轻轻将她往船边推去。

“不，要出去一起出去。”

她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女儿似的，倔强地拉着他，死活不愿松开自己的手。在他化出小船那一刻起，滚烫的泪水便从她脸颊上流下。

她此生从未为别人真正流泪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甚至忘记了月星

河，满脑子只想着救王不一出去。

“我们走……”

凌霄撑起酸软的双腿，紧紧咬着牙，将他沉重的身体往船边拖去。

她从未想过自己如此狼狈，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费了极大的力气，终于筋疲力尽爬上了船。

可惜王不一灵力不够，二人登上船后，船身摇摇晃晃，行动极慢。

凌霄拼命地在内心祈祷，求船开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王不一虚弱地靠在船沿，开始出气多进气少。

担心他会放弃自己，她爬过去，紧紧抓着他长满鳞片的手，声音不自觉颤抖：“……王掌门，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你再坚持一会，你马上就能得救了。”

“……救不了了，将我扔下去吧……”王不一咳了一声，嘴里不断溢出黑色的鲜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若不是凌霄在身边，他的意识早就被被黑暗吞噬了。

“不，你别说话了。”凌霄右手按在他的脉搏上，也不管二人的灵力是否相融，往他体内灌入自己已许久未动用的冰灵气。

眼看着裂缝里透来的光线越来越黯，王不一忽然咬牙，坐了起来。

“霄霄，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月星河已经出去了，现在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挂念的人，就只剩下凌霄了。

凌霄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了他：“王掌门，你别说丧气话，我们一定都能出去。”

渊幻就在附着在她身上，她正想打

算以自爆魔种相威胁，逼他将王不一放出去。

“不，你一定要答应我。”王不一双目猩红，坚决地对她说道。

“好……我答应你。”见他另一只眼睛也布上了血丝，凌霄声音颤抖，含泪答应了下来，“我一定会活下去。”

得到她的保证后，王不一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一道血痕从他眼角滑落。

她心脏一揪，紧紧抓着他的手，提起一口气，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疑惑的问题：“为什么？我明明不是……”

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

为什么他会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仅仅是因为幻境吗？

她不明白。

“因为……你……就是我的女儿。”王不一颤抖地抬起手，让自己掌心与她对合。

一股熟悉的气息自他掌心传来，凌霄心脏狂跳，那是来自于血脉的呼应。

她猛地睁大了眼，他真的与她血脉相连。

他是她的亲人！

王不一左手往下垂落，轻声道：“爹求你……最后一件事……”

“我身为天一门掌门，不能辱没……辱没门派，你将我……扔下去。”

凌霄死死拽着他，没有动弹。

“罢了。”

在左手最后落下的那一瞬间，他指尖飞出一束赤色光团，落在了白色小船下方。

赤色光团如火焰般，最后燃烧了自己。

白色的小船的速度变快了。

瞥见裂缝的光越来越明亮，王不一躺在她的怀里，吐出最后一口气。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她哭着喊他爹爹。

他

缓缓笑了，感到很满足。

他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