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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抱他,想温暖他,想偎贴着他,可是他是师傅,是不能亵渎的仙子,我不能想啊。不管了,我一把丢下刀,俯身在溪水边拈起一朵未开的水莲花,带着水汽别上他的鬓边,“你太白,白的没有一丝存在感,可我找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能配得上你。”他的手抚上鬓边,似乎有些失神,雪唇微启,“这也是你的心之所至吗?”“不是!”抓上他的手,“师傅,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我真的想照顾你,不管你多么神通广大,无欲无求。”“我没有心。”他冷冷的,清幽的出声。“莲子心有也是苦的,我宁愿没有。”固执的握着他的手,他也不硬扯,任我抓着,就是不搭理我。一次不成功,还有下次,我不在乎。“师傅,我煮了粥,你现在是普通人的身子,不能老喝露水。”我幽幽的在他身后吭着气,心里一揪一揪的,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给我一个无言的答复,手指一动,莲花入手,喉头滚动,露水已入腹。多少日子了,他从未睁开过一次眼睛,行动间却不见任何障碍,如风拂柳,风姿摇曳,我开始好奇,那双瞳,会是什么样的美丽?“师傅,你,你如果不喝粥,我就,我就……”就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能打动他的,眼睛落在那两片冰雪般的唇瓣上,“我就亲你。”他依旧没有任何起身的举动,静静的,仿佛融进这天地中。双手一用力,将他整个抱住,明明他高出我不少,为何却有保护住他的感觉?冰雪柔唇就在眼前,我的心飞快的跳动,越跳越快,就是无法鼓起勇气去占有它。头不断的低下,当整个人都被莲花馨香绕上,几乎已能感觉到他唇上的清凉,我又一次止住了动作。“对不起,师傅。”别开脸,我对自己的无能气闷。“痴儿。”他的声音散在风中,飘在耳际。收拾起失落的心,我站起身子,堆满无赖的笑着,“您可以叫紫儿,涧儿,就是不能叫我痴儿。”一手顺过我集市上买来砍柴劈木头的刀,我一狠心,握上他的泻地银丝,“师傅,您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徒儿也不爱惜你的身体了,先给你这头长发绞了。”根本不看他无动于衷的表情,我一挥手中刀就待落下。“紫儿!”他的声音突然严厉,吓的我一哆嗦,差点刀脱手飞出。“我的身体本不能沾人间烟火。”下一句话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云淡风轻,似乎那失态的轻喝,绝对不是出自于他的口。“那您不要在这独坐到天明了,到竹屋休息一次,就一次好吗?”我几乎已是不报任何希望的祈求,每天看见晨雾打湿他的衣衫,我就疼的不得了。这一次,他终于不再坚持,当我的双掌几乎汗湿的膜拜上他的腰,我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山野相伴他的身体陷在绵软的被子里,几乎看不见隆起的痕迹,只有长长的银丝落在枕畔,告诉我他的存在。我站在角落,心头又一次浮现隐隐的疼痛,也许是他的内心被我感知,也许是对他的怜惜,这种感觉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光中,越来越重。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满屋子淡雅的莲花香让我无法静下心,蹲在屋外的一角,手指捏着刀片,一刀刀在竹子上刮着,眼光落在浮在溪水中的莲花上,心头想着的,是那冰白的人影。师傅的心,究竟在想着什么?朵朵莲花在溪水中相互挤撞着,飘飘悠悠,没有了师傅,似乎连他们都失去了美丽,我脑海中念头一闪,抛下手中的刀,身体飞掠而出,闪出谷外。待我再归来,天色已暗,习惯性的看向熟悉的方向,摇首叹息。移步来到他的身边,我取出小巧的竹杯,斟满清泉递到他的唇边,“师傅,这是我早晨取来的露水,您试试。”长时间的相处,我的言行中敬畏色彩逐渐自然,只是依旧改变不了他无言的执拗,只是他对我的行为,一向也不拒绝,当然,那应该是懒得与我废话。他的手指碰上我的指尖,凉凉的,凝霜寒雾般冷清。眼看着他玉唇一碰,抿进一口,眉头微舒;我握上他的手,缓缓透入自己的真气,这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也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能够名正言顺的执着他的手,暖上他。“师傅,你是不是有心事想对上面的人说?”我竖起手指指指天,握着他的手,拇指细细的感受他肌肤的柔滑。沉默的他,似乎根本没听见我的话,没有表情,就是他最大的表情。“师傅,你看这是什么?”我手指一晃,手中拎着一个白色的圆桶灯笼似的东西,薄薄的棉纸外皮,空心的竹篾骨架。“你拿天灯干什么?”他终于出了声,清雅幽咽。牵着他的手,我与他并肩而坐,面前是潺潺流水,身后小桥竹屋,漫天夜幕星光点点,夜风飞扬,吹动我和他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多了几分惬意,几分让我含笑的气氛。面前萤光点点,碧绿的光,一闪一闪,幽幽晃晃的在面前飘过,上上下下,我咧开嘴,摇着脑袋,轻松的看着眼前快乐的虫儿,忽的伸手一抓,讨好的伸到他的面前,一只只的弹开手指,“师傅,师傅,你看,你看……”冰指一伸,绿莹莹的一点停留在他的指尖,微弱的一点光芒,玲珑可爱,我从心底感觉到他的轻松,盈盈提着手中的灯伸到他面前,“师傅,你有话想说不,写在上面啊,然后,它就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飞到天上,飞到你想说的对象手中拉……”雪唇细牵,刹那芳华犹如月出柳梢,冰雪消融,娇蕊瞬间绽放,“痴儿。”“我说了,你可以喊我紫儿,涧儿,就是不能叫痴儿。”抬起握着他手的掌,看那冰肌玉骨,忍不住的紧了紧,感受交叠的充实。偷偷的再看他一眼,没有发现任何不满的表情,心底微微的一得意,“师傅,你真的不写?”他轻抬玉容,仰首天幕,极低极低的一声叹息,无声的摇了摇头。“你不写?那我可写了啊!”开开心心的收回我的灯笼,指尖一晃,一只毛笔被我撰在手中。“第一点,我祝愿师傅笑脸常开。”唰唰落下我丑陋的字。“第二点,我祝愿师傅实现心中的期盼。”唰唰的又是几个丑字。“第三点,我希望师傅不要老是餐风露宿,独坐青石。”咬着笔杆,我奋力的想着,“师傅,你还要什么吗?”“为什么都是我?”他的声音如风儿般,轻轻柔柔,不再寒冷似霜。歪着脑袋,挨着他的肩头,侧望着那凝脂般的面容,“我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师傅开心,不要老是愁绪在怀。”我咬咬唇,终于忍不住,“师傅,您的身子,有一团郁结之气一直在心口无法化解,不管您功力多高,这样终究对自己不好,很容易入魔,会毁了您的修行。”我知道说了没用,就是忍不住。“对了,我想到啦。”抓着我的小毛笔,“我自己的愿望就是,师傅有朝一日会睁开眼看我一眼,还有,亲我,吻我,抱我,嘿嘿,嘿嘿……”傻傻的干笑着,对着他放着花痴的光芒。手指一擦,点燃沾满油的棉条,火光一闪,明灭着他的脸,闪闪烁烁,似乎我期待中忽起忽落的心。松开手,明晃晃的一点在我手中升腾,带着我的希冀在空中飘移着,目送着它越飞越高,飘向天际,我紧了紧的握着师傅的手,露出挑战的微笑。“师傅,你喜欢莲花不?”腻上他的肩头,没敢全部架上自己的重量,手指翻飞,一朵朵莲灯在溪水中荡漾,孰真孰假根本分不清楚,互相碰撞着,满满的挤遍小溪,互相叠加着。“你又玩什么?”这一次,话语中的笑意渐浓,难得听到师傅如此的轻松。环上他腰的同时,袖子一摆……“呼!”的一声,整条小溪都被点亮,盏盏荷灯,闪着浓浓的黄晕,在水面上飘荡,一闪一闪的光芒,燃烧了这条小溪,也燃烧在我的眼底,一层层的荷灯被点燃,远远晃悠悠的飘走。“师傅,这个好看吗?”半是撒娇半是期待,我摇晃着他的手。“不用这样为了我。”他慢慢的转身,飘然而去,留下我一个人撅着嘴,挑着眉,溪中灯影霍霍,淋漓波动,温柔魅人,虽然师傅没有一点表示,我却没打算放弃,继续开动脑筋想。当阳光高高的挂在山谷上,晨雾早早的散去,一切清新可人,鸟儿在枝头探头探脑,叽叽喳喳的叫嚷着,溪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载着白莲缓缓流淌着,那端庄的清影,也坐于青石之上。所有看起来,安详平静,世外桃源……“哗!”巨大的水声中,我从他面前的水中探出脑袋,带出一波浪花,不防一些溅出,打上他的衣角襟口,被染湿的半透明贴上他的肌肤,给这高贵无暇带来几分绝色美艳。“师傅,我给您熬鱼汤好吗?”伸着双手,举着一尾扭动着的鱼儿,靠近他的身前,从下仰视着他。“您要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拉?”全身滴答着水,我却满脸坏笑,作势欲往岸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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