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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确实是没有想到佐藤会勾搭上陈松淑,等知晓实情,也太晚了,只得冒着恶名昭著的危险跟自己女儿要人。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佐藤的家世也并非清水白汤,且上川真还打算重用这个不需要工钱的律师。“我有分寸,母亲。”在她的一再要求下,老太太终于答应归还安姿,但对陈松淑,她只说是“暂时归还”。岂萧把手机递给怀里的小家伙,让她跟老太太保平安,没曾想会被小家伙摇头拒绝掉:“奶奶说不要婆婆妈妈。”“婆???妈???”岂萧摘下眼镜,把脑袋埋到双臂间趴到桌上:上川真果然是在用十几年训练岂萧的手法在折磨下一任上川家主事,连鼓励的话都没变。那些严苛的训练,她到现在偶尔想起还会有眩晕感阵阵袭来,特别是活靶狙击???她仅存的公心知道,这样做有多不道德,虽然人命在她眼里并不如其它什么动物更有价值——世界上鳄鱼尚不足五十亿头,谁又会在杀它们的时候想到道德?“回家不要告诉妈妈,你在奶奶那边做了什么。”她用囚鬼鞘尾戳戳安姿。如果被文旧颜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嗯。”小家伙很懂事地抱着跳跳虎坐在岂萧腿上,接过伦机长递来的haan-dazs就往嘴里舀。“对了,奶奶给你的信。”“信?”岂萧接过安姿递来的紫色信封,有些惊讶上川真居然会给自己写信。小小:文旧颜是个好女人,你自己考虑未来的路怎么走。讳病忌医,不是勇敢。上川真让陈松淑接触上川真,果然是个无法饶恕的大错,这等于是把她所有的秘密公诸于世。可惜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为时已晚,没有人知道那个古怪的女人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剧痛袭来,岂萧不由握紧了囚鬼,抓着信纸的右手显得那样无力,好像这张薄薄的纸有千斤重。岂萧哼了声,用力摇摇自己的脑袋,飘逸的中长发立刻散出银色光华。她想哭,可又觉得哭了也没用,她想笑,可嘴角扯紧眉头又皱起来。文旧颜是个好女人,这不用上川真提醒她她也知道,而且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一点。她纵使面对乌黑枪膛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考虑——未来的路,怎么走。根本不用任何人来提醒她。太过激烈的思绪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她只觉一阵冰凉由咽喉瞬间传向四肢百骇。“多此一举!”下意识地低吼出声,这让本就气质阴戾的她更像恶魔般杀气袭人,仿佛只消一个眼神就能灭绝众生。“小小?”安姿见岂萧气喘吁吁的样子,慢蹭蹭把雪糕盒递到她面前:“吃吗?”样子多少有点舍不得她的haan-dazs。机舱里幽然传来《手语》的旋律,突兀出现在这种气氛中,孟庭苇的声音也微微发颤。这是文旧颜喜欢的歌,歌词像在说故事,一个不太完美的故事,而此时,它也是岂萧挥之不去的恶梦。“小小?”看一眼安姿朝她仰起的小脑袋,岂萧忙收起自己锐利的目光,强作轻松大口含下那勺送到嘴边的香草冰激凌:“谢谢安姿。”若不是这该死的病,她必定会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的,最最幸福的人。她已经征服了黑道,得到了心爱的人,拥有了聪颖的继承人;她在镜子里的微笑连她自己都挑不出缺陷;她背后的家族正朝更宏伟的目标迈进;她???不知不觉,直升机已经降落在文家大院草坪上,随着安姿细细尖尖的呼喊,她从机舱的挡风窗里看见那一抹清丽的身影。作者:2191292382005-12-1819:24 回复此发言--------------------------------------------------------------------------------89《不怀抱有时》“伦机长,麻烦你带安姿下去,一会儿回趟霍氏。”“是,少东。”岂萧很清楚这样的自己若出现在文旧颜面前,无疑自送于刑,她恐怕只消一句话就能击溃早已濒临决堤的防线,然后把本只有单份的痛苦生生掰开成等大的两份。---大年三十晚上,通街做年夜生意的商家,脸上挂着笑容的路人,手握仙女棒的孩子,穿着小红袄的雪茄狗。鞭炮声此起彼伏吵闹个不停,硫磺的味道也就弥漫了整个街区。从公司出来,岂萧有些茫然,下午七点,正是晚饭时间,按她估计,再有两个小时,文家大宅就会被漫天焰火照得五彩斑斓。年年如此,但愿今年也不例外。顺着街道没有方向地往前走,她看见一片灯火通明的饭馆,夹杂其中的还有星星霓虹刺眼的酒吧,脚底下红红白白的鞭炮皮,混着厚厚的积雪,踩起来是种泥泞的感觉。手机被忘在办公室,她身上除了囚鬼和单薄的衣服,再无长物。要不去喝酒?岂萧木木地自言自语,传说酒能浇愁,不知它是否也能浇灭她心中那种她不肯称之为愁的情愫。可以试试。想着,她走进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酒吧入口。她忘了,自己身上没有现金,也没有什么可以取代现金的东西。信用卡,支票,期票,本票,会带这些东西出门的,从不是她,也就造成了她始终保持裤兜空空的习惯。若不是身边时刻有随行人员,这个没记性的家伙一定会把自己都走丢在某个深巷里。今天更甚,在诺大的办公室里呆坐一下午喝掉两壶浓咖啡后,她几乎把思考能力也弄丢了。交互摩擦了一会儿快被冻僵的双手,岂萧在黑暗中找到几张圆桌。“您喝点什么?”服务生打量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叫她先生还是小姐,所以干脆就把头衔省掉,直接问他最感兴趣的事。“tei。一瓶。”干嘛要那么麻烦,开各种主题酒吧,每个酒吧只卖一种酒就好,这样,既省去了点酒的麻烦,结起帐来也又快又明白。她把身子倚向墙壁,摆了个能让自己舒服些的姿势。“再拿两份处女。”时间还早,酒吧里的人并不多,驻唱歌手也还没有登台,只有离她四五桌的地方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人。黑暗中岂萧依然能看清那桌有男有女,只是个个缄口默言,完全不像来放松心情的酒客。“潮流变得真快。”她喃喃道。端起酒杯,深深的石榴糖浆在她虎口上映下暗红水影。君度馨郁的味道在她嘴里慢慢散开,攀升到她鼻息所在。真是值得享受的感觉。只是???太甜了。岂萧嘴角勾一下,露出个恶作剧的笑容,拉过瓶子往杯里连加三盎司tei,直到酒汁几乎从杯口溢出她才收住手,赶紧喝了一口。再加点vodka?她只想快点把自己灌醉,好让快拧成死结的思绪放松一会儿。“先生,麻烦你再拿一瓶vodka。”她边说边抬头找人,冷不放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原来那人早就守在她桌前,只等她回神。“小姐,我们老板邀请您到顶台坐,您看,行吗?”可想而知,他是花了多么大的力气才看出岂萧是小姐这个事实,又或者,有人告诉了他,反正终于叫对了。他右手指着酒吧中间一片被镭射灯环绕的地域,小心问着。岂萧才发现这不是间随随便便能找到的酒吧,光凭射灯照耀着的那部观景电梯就知道。服务生说的顶台,实则是个仅有四米高,陡然突起于舞池中心的台子,顶上铺有地板灯,四周是矮矮的护栏,间隔装着珍珠灯,以至整个圆形台顶像皇冠一样引人注目。“抱歉,我不认识你的老板,我也无意到那里坐,惧高。”“可我们老板说你上去就不会惧高了。”什么?“我脸上写着惧高两个字吗?还是你老板通晓读心术?”90《不怀抱有时》看来那些说辞早已准备好,就差她点头答应了。“老板说您没带钱,所以请您到上面去喝酒,省得付帐时大家难堪。”岂萧一愣,挑起眉角盯着眼前人,不留神间杀意毕露,殐然睁起的眼睛吓得服务生撞撞跌跌地向后猛退好几步。她低下头,又开始喝酒,手有点抖,抓不住杯子。岂萧突然觉得世界是张网,自己变成网中的螃蟹,虽然有能力脱开身,但却不知网在哪里。“告诉你们老板,等我喝完桌上的酒再说。”想回家,想文旧颜平和的拥抱,想对她说说心情。越想越清醒,她不禁有些懊恼来买醉这个愚蠢的决定。抓起瓶子猛灌,不到半分钟整瓶tei已经被她喝了个干净。猛站起身,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伤愈后虽然有及时调养,但她的身体受到多次重创,能平安活到今时今日实在已经是拜祖先遗传所赐,要是完全没有后遗症,就说不过去了。“带我上去。”一直守候在旁的服务生马上引她向舞池走去,边走还不停回头看她那把正在铮铮作响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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