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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音乐不知已经停止了多久,桌上的电话机惊天动地的响。我看着电话机,很好奇它会响多长时间。浅浅说的没错,我是个趣味bt的家伙。后来我惦记起电话机响是要耗电的,于是我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惊天动地,柏子仁咆哮,麦爻,你给我开门。我无声的笑了,轻声道,柏子仁,你总算记得来看我了。当然开不起来门。我的脚要恢复到了可以下床走出房间越过过道穿过客厅来到大门前开门的程度,也无需柏子仁从学校里跑出来看我了。一是心血来潮跷了最后一节体育课的柏子仁最后只能蹲在我家门前听我在电话里头絮絮叨叨,幸亏他是班上少数敢视校规为无物,配有手机的人之一。“柏子仁,你良心终于发现了?知道来看一看我了?”“嘁,你还好意思说,我千里迢迢跑到你家,你居然敢叫我吃闭门羹。”“活该,谁叫你不挑个好点的时间,我家这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我知道。”“啊?”“我说我知道我不该意气用事这个鬼时间跑到你家门口喝西北风。”“这个季节不刮西北风吧。”“我哪知道刮不刮。”“别说我鄙视你噢,你是不是男生,这点地理知识都没有。陆西就肯定知道,我估计孙郴应该也晓得。”“喂!当日把重的跟头猪一样的人背到医院的人是我,出钱垫医药费的人也是我,现在站在你家门口想看看你腿断了没的人是还是我!!”“行行行,大哥,我知道你劳苦功高。把功勋挂在嘴边的人会有没风度的嫌疑的。”我轻轻笑了起来。他也笑了,那轻微的“拂拂”声从电话机里传来,有点像风声,仿佛还带动了空气的流动。我无意识的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柏子仁,我的笑声,通过电话线,到了你的耳朵里是什么样子的。他大概是被我的莫名其妙镇住了,半晌,才迟疑的问,麦麦,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再重复一次。不了,没什么。“你傻啊,声音是没有形状的,我也无法用语言向你描述。”他恁的开口。这回迟疑的问,你说什么,能不能再重复一遍的人换成了我。他宛如风声的轻笑冲进我的耳朵,不了,没什么。我恨得牙痒痒,这个家伙。“咦,小姐,怎么不说话了你。”“喂,同桌,说话积点口德,乱叫什么呢。”我有些不悦。“噢,是我不周,乱说话了。”柏子仁难得多了点微些的绅士风度,语带歉意,随后又叨唠,“你说这是个什么社会,好好的称谓都被扭曲的面目全非。过去叫同志,亲切又尊重;现在你出去叫试试,牙都没地方找。”“难能啊,帅哥你出马,肯定全身而退。呃,不过也难说,你这么唇红齿白面如粉敷,说不定就名节不保。”我说到后来忍不住就咯咯笑了起来。“麦爻,你是不是欠管教?”我笑倒到了床上,腿动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哎哟了一声。“麦爻,你怎么了你?”看不到状况的柏子仁在外面穷担心。我小心翼翼的感觉了一下,确信没什么大碍。他在电话那头不停的追问,柏子仁就是一神经质的病人。“没事没事,你嚷嚷个什么劲。”我有点好笑,“喂,柏子仁,你没事跑我家干什么,别告诉我今天体育测长跑。”“你能不能不要以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别人呢,我什么时候怕过体育考试?上学期在操场上吭哧吭哧补考的人貌似正是目前躺在床上的某人。”他的鄙夷隔着电话线也活灵活现。“喂,柏子仁,打人不打脸,做人要厚道,不带揭人短。”他吃吃地笑了起来。那声音不像是风声了,扑扑的,好像我跑完八百米以后急促的喘气声。“你中午的饭怎么办,你妈不会让你只吃饼干吧。”“怎么会,我可是病人嗳。”我怪叫,“我妈给我准备了饭放在保温桶里,我饿了再吃。完了——”“什么完了?”柏子仁莫名其妙。我欲哭无泪,我妈把保温桶放远了,我好像拿不到。“我终于相信神奇的dna了,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柏子仁倒抽一口凉气,口吻阴恻恻的,丝毫没有半分同情的意味。“你少说风凉话,我大不了饿一顿就是。”“行了,你房间的窗户靠不靠墙?”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柏子仁,窗户不安在墙上安在哪里。“麦爻!”他恼羞成怒,声音粗噶,“你非得挑人病句不行吗?”“no,no,rry,rry,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嗯,我窗户外面就是小区的花圃。我的房间没有阳台。”我笑着安抚他。“你有你家的钥匙吧,把钥匙从窗户里扔出来,我接着,然后我再上来开门。”柏子仁吩咐,“你别急着扔,先别挂电话,等我下去了再通知你。”过了一会儿,他问,你的窗帘是不是紫色的。“对,你看到了?我现在可不可以扔了?”“好,你扔吧。”我踟蹰了一下才出的手,我投篮一项不怎么准。门口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我听到了有人开鞋柜,不禁微微一笑,柏子仁倒是蛮自主自觉的。他找到我的房间,看我第一眼就是一脸“不敢恭维”的神色。我没所谓的笑笑,你能指望一个卧床的病人能有多神清气爽,气质清新纯美如小百合花。他把保温桶往我的方向挪挪,我打开盒盖一看,亲妈不愧是亲妈啊,对女儿我可真好。白米饭上铺着的全是我爱吃的菜。我跟柏子仁讲了半天话,现在有点饿了,往嘴巴里送了几口饭才想起来问,柏子仁,你有没有吃饭了?“你说呢?”他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我。我翻白眼,你听不出来我这是跟你寒暄客套吗?他的表情已经很想揍人。“你要不嫌弃的话,去我家厨房找找,我想我妈应该还留了一些饭菜,你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对不起了,主人我目前属于残障人士,不能恪守待客之道。”我本以为柏子仁会推辞说算了,然后回家吃饭去。没想到他看了我一眼,出去了,紧接着我听到了厨房里有了响动。不一会儿,柏子仁捧着一个保温盒挑衅般出现在我床前,一口一口吃的香甜。我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柏子仁真叫人哭笑不得。“别想叫我眼巴巴的看着你吃饭。”他跟个怄气的小孩子一样忿忿不平。我无力的摸了摸自己额头,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嗳,你怎么想起来这个时候来看我了。”我用勺子敲保温桶,有点狐疑。“想起来就来了。”他嘴里包裹着肉圆,含混不清的回答,这天杀的家伙,不会把我妈做的狮子头全吃光了吧。“我晚上过来帮你补英语。”他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忽然冒出一句。“啊?”我有些回不过神,哑然失笑,“怎么大家一个个都这么热衷于当老师啊,孙郴周日会过来帮我补英语。”“哦。”他的脸色淡淡,“既然这样我就不多此一举了。”我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伤到了他的热心,连忙道,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我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班级大家庭的温暖。后面的话,我配合着笑脸。但他只是冷淡的扫了我一眼,起身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我看着他丢在我书桌上的碗筷,下意识的要摸鼻子苦笑,这家伙也太奇怪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孙郴的朋友果然跟他一样古怪。晚上叶浅浅一进我的房间就火冒三丈,书包重重地丢到了椅子上。“气死我了,柏子仁这个阴阳怪气的混蛋!我明明看他做了好几天的英语笔记,上午跟他借,他还死不承认;等到下午我自己找出来,他居然当着全班人的面给撕了。”浅浅老实不客气地喝掉了一袋高钙奶,小脸不知是因为跑动还是气氛涨得通红。“好了好了,是他混蛋,阴阳怪气。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柏子仁最讨厌别人翻他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这家伙一贯走吊儿郎当路线,你这么当堂揭穿他实际上是在背地里用功的行为自然会让他面上挂不住。”我笑吟吟地看她红扑扑的脸蛋,“囔,我说这人只是表面随和,你还不相信不是。”“麦爻,说的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样。”浅浅狐疑的看我,“研究过?可怜的陆西同学。”“哪跟哪,我只是说直觉。柏子仁看上去亲切,但实际上他跟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让别人靠他太近。你看,我们平常好像一直都打打闹闹,有的没的全搬上台面说;但仔细想想,我们对他又了解多少。除了晓得他叫柏子仁,他是什么人,他家在哪里,他的背景怎样,我们知道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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