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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傅云晚哭出了声。
桓宣慢慢抚她的头发,手指插进发丝里,揉着雪白的头皮。这样熬着她,他也不好受。可他总得为自己争一回,他要她在清醒的时候看着他,知道是谁在碰她。“做十次跟做一次,有区别吗?”
傅云晚浑身一抖,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她不是什么风寒风热,他知道她药性发作,知道她要他。
做十次跟做一次,有什么区别呢?无论如何,她都已经不干净了。
心底那根弦嘣一声断了,傅云晚闭着眼睛,泪水不断头地淌着,而她也像那泪,彻底失去了约束,汹涌着向他。
桓宣紧紧抱住,呼吸发着烫。这场戏按理说应该要拉扯得更久些,才能让她记得更清楚,可他现在,很急。于是那最后一句话便咬着她的耳尖,有些潦草地说了出来:“要我帮你吗?”
也不需要她回答,将脚踝紧紧握起。她突然哭叫了一声:“檀郎,别,别让他看!”
桓宣抱着她慢慢走到书案前,他停下来看着谢旃的灵位,有一刹那傅云晚惊恐地想到他会不会就这么做了,跟着他伸手,轻轻扣倒。
……
傅云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桓宣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依旧是那种碾碎了掰断了,又累又痛无法动弹的感觉。太阳光透过帐幔,明晃晃地照着眼睛,要积攒很久的力气,才能挣扎
()着摸到扔在脚边的衣服,拖过来遮住眼。
那刺目的阳光终于挡住了大半,傅云晚一动不动躺着,痛苦,自责,羞耻,只想继续睡过去,再不醒来才好,可偏偏又睡不着,闭着眼睛流泪。
昨夜,她又一次背叛了谢旃。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次,最后人已经晕过去了,依稀觉得桓宣还在动。他那东西又多又浓,沾在身上擦都擦不完,让她现在浑身都黏腻着,难受极了。
傅云晚突然愣住了,那个东西,是会怀孩子的吧?
脑子里突然嗡一声响,她怎么能够怀孩子!她已经够对不起谢旃了,如果在他的丧期她怀了桓宣的孩子,那就真不如死了算了!
挣扎着想起,又起不来,门开了,听见轻快的脚步声,桓宣走了进来。
傅云晚立刻躺回去,一动也不敢再动,紧紧闭着眼睛。她不想见他,她再也不要见他了!
脚步声在床前停住,桓宣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看她。傅云晚屏着呼吸,眼泪不受控制,落雨似的滚滚落下。要是真怀了他的孩子,让她九泉之下,怎么跟谢旃交代?
床榻重重一晃,桓宣挨着她坐了下来:“都看见你醒了。”
呼一下,蒙在脸上的衣服被他掀开,他带着笑俯身来抱她,又在看见她泪痕的一刻停住,拧起了眉。
傅云晚转过脸朝里,抽噎着不肯看他。
满腔欢喜全都烟消云散,桓宣扳过她,手捏住她的脸,逼着她看住自己:“怎么了?”
昨夜明明她那么快活,失了声,一阵阵在他怀里颤抖。这欢愉只有他能给她。她看见他应该欢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哭着躲着,死死闭着眼睛不肯看他。
傅云晚说不出话,羞耻到了极点,又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是全然没有出路的了。他弄进去的那些东西随时都可能让她怀上孩子,而她现在所有的依靠,也都只是他,就连这不想怀孩子的意愿,也终究只能靠他来办。
“又有哪里不痛快?”桓宣等了半天不见她回应,因为是怀着满腔欢喜过来的,此刻的失望也就更甚,“说话!”
声音炸雷似的,吓得傅云晚一个哆嗦,蓦地想起了谢旃。谢旃从来不会这样恶声恶气地跟她说话,当初他上门求亲的时候受尽了傅家人的刁难羞辱,可一见到她,又反过来宽慰她,让她不要担心,说他一定会想办法取得傅崇同意,早日带她离开傅家。那么好的谢旃,她却背叛了他,还很可能在丧期里怀了别人的孩子。
捂着脸哭着,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勇气:“我不要怀孩子,你给我找点避子汤吧。”
桓宣怔了下,松一口气。原来她是为这个发愁。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年纪那样小,身子又弱,不想生孩子也是应该,何至于哭成那样。伸手给她擦泪,放软了声音:“避子汤伤身体……”
原想说再想想别的办法,未必就非得喝避子汤,傅云晚却以为他是拒绝,焦急着打断:“我不怕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怀孩子!”
桓宣到这时候,慢
慢回过了味儿。她担心的,恐怕不是他想的那样。擦泪的手悬在半空,半晌:“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后半句话蓦地一沉,傅云晚心里砰砰跳着,不敢看他锐利的目光“给我找些吧,求你了。”
求他?求他给她找避子汤,免得怀上他的孩子?桓宣觉得可笑,又有一股子压不住的怒气不平:“求我?”
他霍地站起:“你准备怎么求我?”
傅云晚答不出来,仰着脸眼泪汪汪地看他。这样柔弱可怜,他一只手就能把她捏的粉碎,偏偏她就能处处跟他作对,半点不遂他的心。桓宣越来越怒,冷笑一声:“你人都是我的,你拿什么求我?你敢这么对我,无非仗着我对你……”
后半句话戛然止住,他骂一句,拂袖而去。
傅云晚蓦地想起昨夜迷乱之时也曾模糊听见他的骂声,夹在水声气声里,让她羞耻得立刻哭了起来。那时候他扶她的腰,哄她说不是骂她的,可这句呢?他不是谢旃,他不会像谢旃那样毫无保留地对她好,敬重她爱护她,体贴她那些敏感脆弱的心思。
可是谢旃,再也回不来了。傅云晚伏在枕上痛哭着。她已经这样对不起谢旃了,这避子汤她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她死也不要怀上桓宣的孩子。
桓宣走出门外,愤怒不平,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她只是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如果是谢旃的,她应该很高兴吧。还记得他们定亲后谢旃给他写信,字里行间都透着喜悦,说了许多将来的计划,又说有了孩子就有人叫他伯父了。那时候,她可从来没提过什么不要孩子,怎么轮到了他,就不要孩子了?
可笑他还以为经过昨夜那么一番,她对他应该会不一样。真是可笑!便是让她再叫再快活,她下了床,想着的只可能还是谢旃。
窝着火一径出了大门,又在门外回头,望着一片寂静的宅院,慢慢折返回来。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谢旃才死,她失了依靠六神无主,任性些也是常有。况且又是在这种情形下跟了他,心里委屈怀着怨恨也在所难免。他大她七八岁,一个大男人,何必跟她计较。
叫过侍卫:“让大夫来一趟。”
她不想要孩子,那就不要吧,也没什么必要非得刨根问题,弄清楚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两刻钟后。
桓宣坐在书房里,向大夫问道:“如果不想要孩子,除了避子汤,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大夫有些意外,寻常人家都是盼着有孩子的吧。但他们这个情形,又在谢旃的孝期里……试探着问道:“是说傅娘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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