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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秦致远说得很像一回事，仿佛沉浸在回忆中似的，柔声说：&1dquo;你刚满二十的时候，也是那么副模样，眼睛黑黑的，总是不声不响不爱说话。不过张奇比你聪明懂事，你但凡有他一半的听话，早有人拉你一把了，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头。”

  顾言只爱往前看，不爱忆往昔，但秦致远既然提了，他就稍微回想一下，莞尔道：&1dquo;那些苦也不是白吃的。”

  谁没有一些过去呢？

  他难道天生就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正是因为那些过去，才成就现在的顾言。正因为从前吃过太多的苦，如今才更应该活得潇洒自在。

  第14章

  秦致远见他简简单单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就没有多说什么，只继续谈起在宴会上被打断的话题：&1dquo;唐安娜怀孕了。”

  &1dquo;什么？”

  &1dquo;孩子的父亲是谁，暂时需要保密，不过肯定不是我。就像我上次说的，我跟她只有工作关系。”

  &1dquo;先是张奇，然后是唐安娜&he11ip;&he11ip;”顾言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问，&1dquo;这是在为你的花心行为做解释吗？”

  秦致远答得模棱两可：&1dquo;随你怎么想。”

  顾言便尽qíng按照自己的理解想象了一番。本来他也没把唐小姐或那只小狐狸当成对手，他的对手从来只有一个人——就是秦致远。

  秦致远牵着顾言的手在海塘边上走。

  月色这么美。

  风chuī得衣服簌簌作响，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这样一种脉脉的温qíng，反而让人不想开口说话了。

  chao水汹涌而至的时候，飞溅的水花像覆着银色的光。秦致远突然从背后搂住了顾言的腰，温热的胸膛贴上来，用嘴唇轻轻磨蹭他的耳朵。

  顾言觉得目眩神迷。

  他回头去吻秦致远的下巴，哑着嗓子问：&1dquo;要不要做？”

  秦致远气得踢他一脚：&1dquo;你怎么这么煞风景？”

  顾言嘿嘿的笑：&1dquo;偶尔试试野外也不错，肯定很刺激。”

  停了一停，又压低声音说：&1dquo;我并不是非问出你的心事不可。”

  &1dquo;&he11ip;&he11ip;嗯。”

  &1dquo;我只是想这么陪你一晚。”

  水声这么大，他声音又这么轻，顾言不知道秦致远有没有听见这句话，但是环在他腰间的那双手，确确实实收紧了一些。

  天快亮起来时，秦致远带顾言回了自己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寸土寸金的huang金地段，十八层，透过落地玻璃窗能看见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顾言以前去过几次，装修得真是豪华jīng致，但一点人气也没有，冷冰冰的就像酒店套房似的。他敢打赌，秦致远肯定缺乏家庭温暖。

  因为时间还早的关系，电梯里什么人也没有，顾言咬了咬嘴唇，一边按下十八层的按钮一边问：&1dquo;你猜电梯到楼上要花多少时间？够不够&he11ip;&he11ip;接一个吻？”

  秦致远听得笑起来，给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然后把人拖进自己家里，剥光了扔到netg上去，再扯过被子来裹在他身上。

  咦？真的要盖棉被纯聊天？

  顾言睁大眼睛，望了望头顶上的玻璃灯，小声嘀咕道：&1dquo;是不是年纪大了，连做也做不动了？”

  秦致远当成没听见，把两个人的手机都关了，说：&1dquo;一晚上没睡觉，现在该休息了。”

  顾言连忙叫起来：&1dquo;我下午还有工作&he11ip;&he11ip;”

  &1dquo;不就是拍个封面照吗？让经纪人给你改时间。”

  &1dquo;好歹要请个假。”

  &1dquo;好，我帮你请。”

  秦致远走到客厅里打了几个电话，估计连他自己的假也一块请了，回来就躺到顾言身边，伸手拍一拍那裹成一团的大被子。

  顾言就滚啊滚，一路滚到他怀里去。

  秦致远昨晚便有些头疼，现在更是累得要命，拥着顾言闭上了眼睛。但过了一会儿，当顾言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听他低声说一句：&1dquo;那通电话是我妈打来的。”

  顾言抬了抬头，现秦致远仍旧闭着眼睛，于是&1dquo;啊”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惊讶。

  秦致远接着说：&1dquo;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她跟秦峰的母亲又吵架了而已。”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可不小，顾言的脑子转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豪门八卦他听过不少，早知道秦致远跟秦峰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流言众多，谁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听说秦家老爷子手腕出众，把正室和外室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两边和睦相处。

  &he11ip;&he11ip;看来未必如此。

  顾言悄悄去看秦致远，却见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qíng，只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说：&1dquo;我还有个妹妹在国外留学，她只比秦峰小了五个月。是不是很可笑？对一个人甜言蜜语的同时，还能跟另一个人海誓山盟。就算爱得死去活来，一旦朝夕相处了，最后也会变心。”

  &1dquo;所以你不相信爱qíng？”

  &1dquo;至少不相信那玩意能够一生一世。”秦致远用手拨弄顾言乌黑的头，&1dquo;与其谈qíng说爱，还不如像我这样，只要花了钱，就能得到最好的。”

  等厌倦了，就换一个更好的。

  顾言靠在秦致远胸口上，在心底补充一句。天气是真的转冷了，他裹在这么厚的被子里，还觉得手脚凉。

  秦致远没有再开口说话。

  顾言却很想看看他的眼睛。他等了又等，等到秦致远真的睡着了，才凑过去亲了亲这人刻着细纹的眼角。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像是只说给自己听：&1dquo;笨蛋，这世上怎么会有永不变心的人？只看你使出什么手段，让他变得不爱你，还是变得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