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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他感到痛苦的罪魁祸!

  因为剑谷的抚育和包容,他这一世很快乐,使他此刻很难接受前世那个荆雨的任劳任怨和洒脱,他不能共情,虽然记忆使他理解上一世自己的选择,但情绪却不能。

  他在这一刻,体会到的是一种难言的恐惧,还有恨,为什么?为什么&he11ip;&he11ip;

  他是哪里对不起裴澜之?上一世的他难道对裴澜之不好吗?他关爱他,守护他,可为什么,裴澜之还要那样践踏他&he11ip;&he11ip;

  他矛盾极了,而这一世,裴澜之成为了魔修,却说喜欢他?这太可怕了。

  荆雨克制着自己掌心的冷汗,对裴澜之道:&1dquo;裴先生,我很难接受,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他的声音显而易见地颤抖,哪怕他已经尽力保持冷静。

  &1dquo;对不起,荆雨哥哥,对不起&he11ip;&he11ip;”裴澜之闻言扯下了耳边挂着的黑色口罩,他心痛难当,苦苦哀求道:&1dquo;你难过的话可以打我骂我,或者捅我几刀,但是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重开始的机会。”他知道荆雨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前世的他一错再错,甚至没有机会来得及去弥补,荆雨就与他阴阳相隔,道歉的话他没能认真说出口,就连告白也是,他错过了&he11ip;&he11ip;

  然而荆雨却气急败坏地拒绝道:&1dquo;我不是你的荆雨哥哥,我是荆雨!”

  第55章辞职啦

  裴澜之如被当头一击,他满眼迟疑,甚至还有了片刻的疑惑,他体会不了&1dquo;荆雨”和&1dquo;荆雨哥哥”的区别在哪里,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称谓,他依然是他。

  他甚至困惑荆雨是否真的脱离了意识障碍,只得先安抚道:&1dquo;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6风上来帮你检查身体,有没有觉得头疼?饿不饿?我给你温一杯牛奶好不好?晚餐给你炸一点小鱼干吧。”

  &1dquo;你&he11ip;&he11ip;你怎么这样&he11ip;&he11ip;”荆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被裴澜之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他的眼中也迅积起水光,喉头哽咽了几声后,终于嗷地哭了起来,&1dquo;我不要你,走开——滚——滚啊——!!!”

  他想起了前世所受的委屈,然而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卑微到骨子里的荆雨了,他很伤心,为什么裴澜之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他好像做了一场梦,大梦以后,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对了。

  他将想要安抚他的裴澜之推搡开,委屈地嚎啕大哭,一面哭一面从床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在和同样手足无措的裴澜之的对峙中,幻化出梧吹剑——只见他的剑尾赫然挂着一道红色的剑穗,鲜艳美丽极了——是前些日子他&1dquo;做梦”时,裴澜之送给他的。

  他满心欢喜地挂上了自己的剑尾,然而这怎么可以呢!他是绝不会认裴澜之做主人的!

  现在,他毫不留情地取下了它,向着对面的裴澜之摔了出去,&1dquo;是我看错你了!”

  &1dquo;啪!”

  裴澜之一动不动,任由那条的流苏摔在他的脸上,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他被抽到的脸颊迅开始泛红,疼得他双目赤红。

  红色剑穗落在地上,裴澜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终还是默然地弯身将它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尘,再紧紧地攥进手心里,他的心,也随着流苏被摔碎了&he11ip;&he11ip;

  荆雨让他滚,情绪非常激动,所以哪怕他再三剖白自己的心迹,荆雨也是不会信的吧&he11ip;&he11ip;

  他僵硬地想向着门外走去,可是内心却又分外不舍,这一世,他们明明不该走入绝境的。他本可以伪装得很好,温柔,善良,认真,以及瑕不掩瑜的任性,荆雨一定会被他身上的闪光所吸引,他甚至都已经成功了&he11ip;&he11ip;

  如果不是因为东瀛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幕后主使!他此刻恨得全身血管都快爆裂开来!

  荆雨把裴澜之赶走以后,埋进被子里大哭了一场,他总算明白了剑谷的前辈为何总说人心险恶,他一直没有切身体会,直到现在&he11ip;&he11ip;只有嗷呜嗷呜钻进房间来的萨拉杰还念着他,见他难过,还把尼克专门送到了他的枕边,他用尼克肚皮的软毛擦拭着眼泪和鼻涕,尼克也没有生气。

  从他出谷到特殊刑侦司工作,这其中的一举一动都在裴澜之的掌握中,都是被设计好的。邵然邀请他加入组织,裴澜之与他搭档,他负责监管裴澜之的行动,这其中的深意令他不寒而栗。

  前世与裴澜之不死不休,那这一世呢?裴澜之是真的喜欢他吗?在恢复记忆之前,他很认真地相信着,裴澜之喜欢他。

  可现在,他不敢去信,前世的裴澜之,对待他实在太坏了,他怎么敢相信?因为长时间在幻境和记忆中跳跃,他的思绪十分混乱,他一会儿觉得自己该痛该恨,一会儿又觉得这一切都过去了,他应该往前看。

  可是,再怎样豁达,那真真切切生过的伤害,如何能忘记?上一世的他,不也因为无法接受被最亲近的人伤害的事实,而选择自尽?放弃自己的生命,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现在光是回忆,就已经觉得很可怕了。

  比起上辈子吃过的苦,这辈子他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这么想着就准备收拾行李回家,这一次在人间界历练,他原本还交到了地缚灵这个朋友,结果最后却是东瀛男人依靠地缚灵的肉身把他推进了幻境。

  现在地缚灵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还活着吗?他也不知道,他好想去找一个人问一问,可是,无论邵然也好,裴澜之也罢,在这一场戏里,没有谁是无辜,他们会不会再一次欺骗他?把他玩弄与鼓掌?

  他想想就悲从中来,他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他一边抹着鼻涕一边把柜子里自己的衣服收进行李箱,萨拉杰还帮他把拖鞋也叼了过来,结果就在这时,邵然敲响了他的房门。

  &1dquo;荆雨,我可以和你谈谈吗?现在方便吗?”

  荆雨赶忙进洗手间擦了一把脸,&1dquo;请进。”

  邵然推门进来,见他明显红的眼眶,十分关切地问道:&1dquo;身体感觉怎么样?”

  &1dquo;还好。”荆雨也有决定想要告知邵然,他让邵然坐,两人各自占据着沙的一端。

  荆雨脸色淡淡,邵然自己也觉得不自在,面前的荆雨知道了残酷的真相,哪里还会做回那只任由他们安排的小绵羊呢?并且关于裴澜之的事情,他有责任,裴澜之先前希望他能够帮助他隐瞒,他也如此做了——安排荆雨和裴澜之成为搭档,将他们两人调往外地,让荆雨接触不到一些会引诱他记起前世的关键信息&he11ip;&he11ip;

  站在荆雨的角度,这或许和排挤无异,但他在权衡时,没有考虑到荆雨的心情。

  &1dquo;我想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邵然道。

  荆雨沉默片刻,回道:&1dquo;我想说&1squo;没关系’,但我实在说不出口,我无法原谅你们&he11ip;&he11ip;头儿,我最后一次叫你&1squo;头儿’,我稍后会向组织递交辞职信,希望你能批准。”

  &1dquo;我理解,会批准。”邵然大概也已经预料到了,他只是道:&1dquo;林芷她醒了,就在昨天,不过还不能从棺材里出来,露易丝很高兴,给我们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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