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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级谋杀1（第3页）

小满性子贱，谁对它不好它偏黏着谁，此时就蹲在百般嫌弃它的贺丞面前，半个身子都湿漉漉的，可怜兮兮地冲他喵喵叫。

楚行云站在客厅看着贺丞逗猫的样子，觉得眼前这幕非常赏心悦目，他能看很久。

“小满怎么了？”楚行云把外套脱掉顺手扔到沙发背上，朝贺丞走过去。

贺丞故意晾着楚行云，在楚行云进门后一直没什么表示，听楚行云说话才勉为其难地瞥他一眼，开口跟楚行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跳进牛奶盆里了。”

楚行云走到他身边，低下头把小满看了两眼，发现这厮身上白茸茸的毛染上牛奶都结成了毛毡子，于是用脚小踹了它一下，心累道：“怎么不给它洗澡？”

贺丞眼睛往上一翻斜他一眼，绷着脸冷冷道：“你的猫还是我的猫？”

楚行云瞅着贺丞，当然听得出贺丞是在跟他发脾气，气他不守诺言，他说好了隔日来看贺丞，结果等贺丞出院了都没露面，一消失就是两三天。

楚行云自认理亏，于是顺着他，笑道：“当然是我洗了。”说着就要提起小满去浴室。小满成了精，似乎能听懂他们说话，被他提在手里开始胡乱扑腾，完全展示了什么叫作静若处子动若疯婆子，不仅吱哇乱叫还四肢乱抓，整只猫凄厉得像是即将赴刑场的壮士。

小满最讨厌洗澡，每次洗澡都像拿硫酸泼它，这次也不例外，楚行云险些控制不住它。

贺丞皱着眉看着小满的疯样：“先不管它，等它睡着了把它按进水里，你先把自己洗干净吧。”

楚行云稍一松手，这货就跳下去迅速躲到趴在地毯上啃玩具的大满身后，也就这个时候它愿意纡尊降贵和大满亲近。每次洗澡它都先把大满推出去，有时候楚行云真觉得它成了精，成了妖怪，或者身体里宿了一个千年老妖的魂魄。

经贺丞一提醒，楚行云也觉得身上有些汗味，后悔自己出来得急，也忘了洗个澡换身衣服。

贺丞不看他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弯腰扑打着裤脚上粘到的猫毛，淡淡道：“穿我的，衣帽间里有衣服，自己拿一套。”

既然贺丞都这么说了，楚行云也没有矫情，上到二楼随便拿了一套看起来没怎么穿过的棉麻素色家居服，回到一楼走进浴室。

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贺丞坐在沙发上看着浴室紧闭的推拉门，慢慢跑了神。不长记性的小满又回来盘在他脚背上用尾巴来回扫着地毯。

贺丞回神，垂下眼睛看着它，冷声警告道：“下次再从桌子上往下跳，我就把你从阳台往楼下扔。”

小满不满似的从喉咙里咕噜一声。

楚行云很快冲了个澡，穿着短袖和长裤走出来，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他光着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出来，贺丞只喝白葡萄酒，啤酒红酒白酒之类的全是给他准备的。他只顾着开啤酒罐，没发觉贺丞看他的眼神陡然变暗了。

他在家喜欢光脚，尤其是洗完澡，更是不会穿拖鞋，此时长裤没遮住他的脚踝，他浑身冒着水汽露着脚踝走来走去的样子在贺丞眼里极其色情。

楚行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然后又烧了一壶水，捏着啤酒罐走到贺丞身边盘腿坐在地毯上，把小满拖进怀里，取下搭在脖子上的湿毛巾尽量放轻了手劲儿擦它身上粘连成片的白毛。

“听肖树说，你在找新的心理医生？”

楚行云边给小满擦毛边问道。

贺丞从沙发上下来，也盘腿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隐现在毛巾中在小满背上搓来揉去的手，眉心轻轻一皱，他忽然很讨厌小满，想把它从楚行云掌心下赶跑。

但是贺丞忍住了，沉着脸闷闷道：“嗯。”

楚行云抬眼看了看贺丞，心说这位爷气性够大，从他一进门都没露出过好脸色，现在不知怎么不高兴了，脸色愈加不好看。

楚行云没跟他计较，又问：“你以前的心理医生呢？做得不好？”

贺丞唇角一勾，冷笑道：“连客户资料都保护不好，你觉得她很负责吗？”

楚行云把眼睛一垂，没说什么。他其实很想知道贺丞需要向心理医生求助什么，又有什么是他帮得上忙的，但是他清楚贺丞心理防线有多强，不敢随意探问。

贺丞看着他双眉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猜得到他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忽然唇角微微一扬：“其实现在我不需要心理医生了。”

楚行云抬眼看他，手里的活也停下了，很认真地听他继续往下说。

贺丞把手撑在地毯上，弯下腰凑近楚行云的脸，轻声笑说：“你可以做我的心理医生。”

楚行云看着贺丞近在咫尺的眼睛，迟疑了片刻，说：“我？”

贺丞道：“没错，你。不是有句话叫作解铃还须系铃人吗？你可以做我的医生，因为你就是我的心病。”

楚行云眼里一闪，左侧唇角轻轻往上一提，笑得有些狡猾。

他听出来了，贺丞在撩他。

楚行云眉毛一挑，他笑问：“现在还是吗？”

贺丞见他接招，便再接再厉向他逼近，沉声道：“你是埋在我身体里的病根，我全身上下都流着你的血，生着你的病，需要你对症下药。”

楚行云被他撩拨得心里酥麻，全身都暖洋洋热乎乎的，情不自禁滚动喉结，低声道：“我该怎么医你？”

贺丞转眼已经逼至他唇角，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眼睫毛，声音喑哑，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比如，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