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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季涵岑自己承认自己妖孽，苏清挽忍不住笑出声来，撑起半个身子来，俯身看着那双笑的妖娆的眼，眼眸之中，清水波动，“对。像你这样修成精的妖孽，没个千年万年，必定还是个祸害人间的主。”

季涵岑眉角淡挑，看了她好一会，眼底好似绽出炫亮的光。而后，他把苏清挽的腰紧紧一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了上去。

此心无依

唇既碰既分，季涵岑微微低头，苏清挽一手正抵在他胸前，一手手指绕着他身前垂下的紫色丝缎，抬眸时媚色即现，“不要告诉我，你没发现下面有人。”

闻言，季涵岑双眼微微一扬，眸中掠过墨色光亮，而后嘴角一勾，仍是俯身亲了一下，才揽着苏清挽起身。

苏清挽瞥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这人有时候真是无赖得紧。

从二楼屋顶直接跳落在地面上，一紫一白两道人影，如相伴而生的藤蔓，落地之时分毫不差。

“主上！”待看见那张没有面具遮掩的慵雅脸容，等候在下面的几个人俱是一愣，才恭敬地唤了一声。

季涵岑淡淡颔首，视线扫过面前三人，而后落在一旁没有出声的韶灼身上，眼神好像在问，她为何也在。

见季涵岑看着自己，韶灼冷若寒梅的脸上浅浅浮起什么，眼里敛了一缕情绪，开口时语气无波，“听他们说，你可能回来了，便来看看。”

韶灼话音刚落，冼炙先接过了话，“朱雀主说主上回来了，在灵主这里。我和玄武主本还不信，就跟来看看。现在一瞧，朱雀主真是对主上的心思了如指掌啊。”说着这话，冼炙将含了一丝复杂的目光投向溪舞，却见女子视线落在季涵岑揽着苏清挽腰肢的手上，嘴唇紧紧抿着，脸色微微地泛了丝白。

见冼炙把话带往自己身上，溪舞有些仓皇地收了视线，再抬眼时，面色如常，只是眼底隐着一道暗淡的颜色，“溪舞也不过是猜测。”顿了顿，她将视线落在季涵岑身上，出声相问，“主上那边的事，已经办妥了？”

季涵岑只是勾了勾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首。

苏清挽清亮目光在几人之中逡巡一番，而后推开季涵岑的手，抬手掩唇，似是呵了一口气，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没有睡足的姿态，“我去补个觉，你们慢聊。”说完，便转身朝楼阁走去。

苏清挽刚转过身，就被季涵岑拉住了，她顿步斜睨过来，正好听见冼炙说，“听说皇上给主上赐了一个王妃，如今看来，那‘王妃’怕是早是别家的了吧。”

闻言，季涵岑淡淡一笑，“欠你们一个王妃，就还你们一个夫人吧。”

“夫人”二字一入耳，几个人都愣了一愣，而后，都有所察觉般地把目光投向苏清挽，却是一个惊讶，一个沉默，一个意料之中掠过一丝难受，一个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看着各人不同的神情，苏清挽却是修眉淡挑，一双凤眸斜飞如媚，清盈落在季涵岑黑眸之中，“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季涵岑微低了眼眸，嘴角弧度优雅美好，捏着苏清挽右手的手指轻轻摩挲她光滑的手背，“但我话已然说了，你怎可让我下不来台。”

苏清挽轻轻笑了一声，侧眼看来的目光盈盈如秋水，“我确实爱莫能助呢。”

季涵岑亦笑，松了手，让她先离开。

苏清挽视线转过几人，转身朝楼阁走去，白色清影在众人眼眸之中各划开一道隐隐的裂痕。

这般情意温柔的季涵岑，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的。

众人散尽，韶灼独留原处，却是目无焦距地看着某一点。

季涵岑朝她走了过去，感觉到那人走了过来，韶灼才缓缓移过视线，和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眸恰恰对上。

“你心里的人是苏清挽？”

很直接突兀的一句从韶灼口中出来，季涵岑却似没感到意外，而是微笑着答道，“是。”

随着季涵岑这句话，韶灼感到心里一凉，接着的话便又出了口，“你将我带到秘宫，不过是为了妄歇境的秘密？”

季涵岑面上仍是一派微笑，极为平淡地承认道：“是。”

“那你之前为我挡那七掌，是为了什么？”

季涵岑淡笑反问：“你觉得呢？”

韶灼虚了虚眼，面色已经隐隐泛了白，一贯冰冷的眼瞳此时好似慢慢化成一片一片的碎冰，“也是……为了秘密？”

听着韶灼明显带了丝颤意的声音，季涵岑嘴角弧度稍稍收了些，没有答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清晰告诉了韶灼答案。

她咬紧了嘴唇，咬得极用力，好似再深一分，就可以尝到血腥味。心里一块一块剥离开来，只剩一根细细的藤缠绕勉强缠着要碎掉的心。

四周静得出奇，只有风声微微从两人间擦过。

韶灼抬眼看着眼前容色倾城的面容，脑海一幕一幕飞过相遇来经过的片段。即使再慢的从脑海中擦过，却仍是极快到了尽头，眼前，是他一贯优雅微笑的神情，此时却让她觉得心里冷成了冰。

原来，他和她之间的时间这么短，短到一瞬时间就将这些日子的点滴阅览完毕，短到，她莫名对他动了心，却在此时恍然发现，眼前这个人，她根本不了解。

“所以说，你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利用我？”掩住心底临近崩裂的感情，韶灼眼光直直注视着季涵岑，整个人带着一种不问到底不死心的强烈情绪。

闻言，季涵岑眼眸深深看着她，里面墨色深沉，看不到尽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