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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想给陈简打电话,太久不联系有点憋不住,但是他们吵架了,正在冷战——谈恋爱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第一次总是意义重大的,这次谁先低头,基本上就奠定了以后的食物链关系。江砚很佩服陈先生颠倒黑白的本事,明明是他的错,怎么现在搞得好像错的是自己一样?
话虽这样说,他一想起陈简那张脸,想起陈简对他微笑时迷人的神情,又没那么气了,简直包治百病。
江砚想了想,有点认命,打过去说:“陈总,您在忙么?”
“不忙。”陈简接电话很快,声音却凉凉的,一股冰泉般清澈凛冽的气息,态度并不热络,“找我什么事?”
江砚:“唔,好像没事。”
“……”陈简一哽,“那我挂了。”
江砚叹了口气,脑海里把陈简最好看的表情全部翻出来,挨个温习一遍,心里原谅他一万遍,顺便把那句已经到嘴边的“想你了”咽回去,改口说:“找你写歌,肯赏光么,借我一点灵感如何?”
陈简:“……”
陈简没理由拒绝江砚,生气不宜太久,太认真反而显得他有多在意似的。他们在电话里约好了碰头的地点,江砚提前打预防针,说有可能被狗仔拍到,问他介不介意。
并非第一次出门约会,陈简以前没听他提醒过,看来这几天形势比较严峻——这么严峻还敢出来鬼混,实在不是“心大”二字能形容的。
陈简隐隐觉得,除了“江郎才尽”能戳到江砚的炸点,其他所有言论他都不在乎。
挂了电话,郑成都敲门进来,还是讲上次顾家撤资的事。这件事对陈简的影响不算太大,也并不小,工作还好说,心理上很不好接受。
如果顾家摆明了与他断绝生意往来,他一定没有二话。可顾夫人的意思却不是这样。
陈简当时忙于应对,无暇想太多,现在能猜到他们这么做的初衷了,大概是想提醒他,让他不要“忘本”,这些年来,顾家始终认为,陈简年纪轻轻能做到今天这般成就,全赖他们的支持,在社交场上也的确这样宣扬过。
那些话一句不落,原封不动地传进陈简耳朵里,碍于顾青蓝,他从不在意,而且作为后辈,被长辈提点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根本不把那些流言放心上。
可现在看来,顾家颇有点没完没了的意思。这次是撤资,他若不就范,下次又会怎样呢?
陈简并不忧患未来,没人能威胁到他,可难免感到厌烦。他从小到大,真不知犯什么命,在家事上总是不顺心,与其说享受长辈的关照和支持,不如说承受漠视和打压。连带着家庭这个本该温暖的字眼,都让他心灰意冷,一点再成家的想法也没有了。
郑成都汇报完工作,见陈简脸色不好,犹豫了一下,提醒说:“陈总,过几天夫人办生日宴,您还没准备贺礼。”
夫人是指陈简的后妈。
“和去年一样。”陈简说,“你看着准备就行了,反正她只喜欢贵的。”
郑成都假装听不出他口吻里的嘲讽,恭恭敬敬出去了。
陈简的心情却更不好,他一年回家的次数有限,最近一个月回两次,严重超标,但是表面工作还是得做。
就在这种烦得头顶冒黑气的情绪下,陈简熬到了下班。几乎时间一到,他手机立刻响了,江砚充满朝气的笑声隔着一层电磁信号,略有些失真:“我在你公司楼下。”
陈简听了这话简直佩服:“你不是说有狗仔拍?这么明目张胆过来没问题?”
“我没开自己的车。”江砚说,“快来,等你下班好久了。”
语气仿佛抱怨仿佛撒娇,听到人耳朵里是愉快的。陈简终于发现,江砚身上似乎有一种很能影响人的气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被他的节奏牵着走,完全顾不上烦心别的事了。
陈简随手整理了一把桌上文件,推开办公室门往外走。
外面的jenny打招呼:“陈总慢走。”
陈简一手拿手机,冲jenny点了点头,示意她也下班吧。jenny早已收拾好,跟在后面等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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