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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离尘凝视她片刻，抬起手揉了揉她凌乱的。

  他好像叹了口气，慢慢道：“你再不起来，便不是你有那个意思，而是我有了。”

  他缓缓撑起一些：“还要吗。”

  完完全全的商量语气，甚至称得上是温柔和煦的，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有一日会如此温柔地与人说话。

  露凝耳尖热，披了里衣下床：“不，不了，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些事要安排……”

  解离尘没拦着她，只是单手撑头，侧倚床上看着她收拾自己。

  嫁衣工整地搭在屏风上，她从小就有人伺候，不需要自己梳洗打扮，现在得自己做，所以有点笨拙。

  解离尘抬手捏出几个闪着金光的小纸人，纸人飞到露凝身边，开始为她梳洗打扮。

  露凝赧然地垂下头，没敢回看他。

  他松垮地盖着薄被，胸膛半赤的样子如画绮丽，勾起她昨夜太多回忆，她实在不好意思去看。

  身后传来响动，露凝朝镜子里一望，看见了不知何时过来的解离尘。

  他拂散了纸人，亲自替她绾。

  “夫君？”

  “嗯。”

  “你怎么……”露凝有些困惑地望着他。

  解离尘没抬头，只是拿着木梳替她通：“想做就做了。”

  他想给她梳头。

  意识到这一点，露凝嘴角勾起，笑得甜蜜娇艳，有一种与过去不同的风情。

  他为她绾的髻不是少女髻，是凡间女子成亲后会绾起的妇人髻。

  露凝看着镜子自己，好像看见了逝去的母亲。

  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解离尘几乎立刻明白她想到了什么。

  “昨日未曾说，你的家人魂魄已不在人间。”

  露凝讶异地自镜中望向他：“什么？”

  “他们已入轮回。”解离尘道，“若你想见他们此世的模样，诸天宗有一样法器名唤追魂灯，回修界后，我可以帮你寻到他们的转世身份。”

  露凝很长时间没说话。

  解离尘以为她知道还能见到家人，应该会高兴，但好像恰恰相反。

  她情绪有些低落，但也就那么一会儿，很快就振作起来，自内心地高兴道：“若是如此我就不必看了，他们大约还都很年轻……我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知道他们已经重获生，不再孤单，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