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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节 落洞女（第2页）

3

每个月，村里都会带成年的女孩绕山。

用献给洞神的新娘，换取馈赠。

有些人家得到足够生活大半年的粮食，有些人家得到一些家禽牛羊。

最幸运的是，有一两家得到一些金银。

村长会在固定的时间出村，帮村民用金银换取一些需要的东西。

除了村长，没有人可以成功回到千洞村。

曾经有叛逆的年轻人出了村。

一个绕山的女孩现了年轻人残破的尸体。

没有人愿意再冒险。

那天晚上之后，阿妈没有再提带我出村的事情。

早上做好三餐，阿妈便不见人影。

阿爸的身体在一次重感冒后越来越差，没多余的精力管阿妈。

我知道，阿妈每日都会去禁林。

没有谁家的落洞女可以在禁林生活过半年，除了我的阿姐。

我嫉妒阿姐。

从小得到最好的食物，有阿爸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有每日与阿妈在一起学习神语。

即便放逐到禁林，阿妈对她也好过我。

每日教我神语的时候，阿妈总是心不在焉。

我至今说不了一句完整的神语，但也不敢告诉阿爸。

因为害怕阿爸不再给我准备鸡蛋。

昨天，阿妈晚上准点回家，没有去厨房端晚饭给阿爸。

反而来到井边，一遍又一遍地打水洗手。

我躲在窗边，看见阿妈的整只手都是暗红色的，像蜡尾花的花汁染的。

可是禁林没有蜡尾花。

奇怪。

我决定明天偷偷跟着阿妈去禁林。

4

阿姐瘦了。

我揣着口袋里的水煮蛋，蹲在一棵树下，探出头。

阿妈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地梳理阿姐枯黄的长，嘴唇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阿姐坐在地上，烦躁地甩头，试图阻止阿妈给她梳头。

随后用手指放在嘴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又指了指怀里。

这是什么？

我虚起眼睛，猫着腰，向前迈了几步。

一团布包？

「咔吱。」

我低头看见鞋底的枯枝，又抬头望向阿妈的方向。

糟糕。

被现了。

「来，来，你来看。」阿姐不似刚才不耐烦的神情，露出微笑，从地上起身，想要走到我身边。

阿姐认出我来了？

我从口袋中掏出水煮蛋，犹豫要不要上前。

阿妈的眼神像要吃人，她牵制住阿姐的胳膊，在她耳边嘀嘀咕咕。

阿姐失望地回到原地，低头不再看我。

「回家。」阿妈眉头紧锁，深深看了我一眼。

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