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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的邱凌扭过头来,鹰隼般的眼光正看着我。他的犀利眼神如同猛禽、如同猛兽,即将冲出他的躯壳,朝我袭来。他无法听到声响,那么,或许是某种感应,让他知道了身后是我。
而猛然发现邱凌在望过来时,大吃一惊的我扬起脸后,呈现在他眼里的……
呈现在他眼里的,是泪眼婆娑的我的脸。
我觉得很狼狈。
“沈非!”邱凌小声说道,“我听不到,所以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说话的声音大不大。如果我的说话声太大吵到了你们的话,请告诉我。”“不大。”回答他的是乐瑾瑜。她第一时间走到了我身旁,望向里间的邱凌。于是,被固定在那张木椅上的邱凌成功地将乐瑾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让她不会看到我因为她而滑出眼眶的眼泪。
“他听不见你说话。”我在乐瑾瑜身后小声说道,因为距离近,我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再是精油,而是某种香水味道。
“他的耳朵里有耳塞。”我再次说道。
“为什么给他塞上?”乐瑾瑜没有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邱凌,语气却回到了之前的冷静冷漠。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李昊说的没错,邱凌的本领便是蛊惑人心。没有了听力,他不可能施展能耐。
“沈医生,我可以和他谈谈吗?”她问道,“我的意思是摘下他的耳塞,问他几个问题。要知道,我和我先生岩田一样,对这位臭名昭著的梯田人魔先生有着很大的兴趣。况且……”
她扭过头来,但这一刻我的眼眶里,眼泪已经被我用纸巾擦掉。我在之前几分钟里有过的情绪波动,她不可能看到。
她神情不再温存,沉声说道:“况且,如果真如你们说的那样,那,我和这位梯田人魔在以前,关系也挺近的,对吗?”
“不,你们并不熟。”我伸出手拦在了乐瑾瑜的身前,“邱凌是个恶魔,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瑾瑜,再次看见你很高兴。”邱凌的声音响起,“作为故友,想不到在这么一个环境里与你相见,挺可悲的。”
“沈非。”乐瑾瑜没有因为邱凌的话语而扭头,继续望着我。她的语调开始柔和下来,望向我的眼神里都是诚恳:“我抗拒自己的过去,因为想让我知晓过去的你们,都是在我过去的世界里所谓的朋友。但真正让我走向毁灭的人,却是他。”她伸出手指向了邱凌。
“于是,我对于他给我说道的过去的期待,远远胜过你们想要给我说道的过去。因为能够将我伤害如斯的,只会是我身边亲近的人。那么,唯一一个在精神世界里伤害不到我的人,只会是他——一个对手,一个敌人。”
我无言了。
她说的对吗?能彻底伤害一个人的,只能是她最亲近的人吗?
抑或,她说的是错的吗?如果是错的,那么,我有权利反驳吗?
我开始沮丧,摇了摇头。最终,我往后退了一步,靠着墙壁站着,并伸出手,示意她走向邱凌。
“瑾瑜,但我还是想要你明白。你曾经亲近的人对你做出的伤害,可能并不是有心的。”我的话语无力,因为我没有例证支撑,语句显得那么虚伪。
“谢谢。”她冲我点了点头,也没有再次纠正我对她名字的称呼。
她迈步过去,将手伸向了邱凌的耳朵,邱凌却还是扭着头看着我。他笑了,笑得那么得意,笑得那么猖狂,但已经站到他身旁的乐瑾瑜显然对邱凌的得意很不满意。她左右看了看,并伸手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
她没有停顿,将烟灰缸举起,朝着邱凌的头上狠狠砸去。
开颅手术
你会亲眼看到,我和岩田的双手在你头顶小心翼翼地敲打,就像你当日敲断那些无辜女人关节时一样。你还会看到你那有着毛发的头盖骨,被我们放到一旁。
邱凌的刑场
之前提到过,专门研究我们的生物结构和功能如何影响行为的人,一般都有两个头衔。第一个是精神医科学者,也就是精神科医生。另一个便叫作行为神经学家,在心理学学派分支中,他们还被称为神经科学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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