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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探者
胖保安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他很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接着,他要求沈非把车窗合拢,掏出手机按开了一个视频并递了过来:“沈医生,你先看看这个,看完后我再给你说吧。”
24
清晨的海风将我吹醒,我猛地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车子的驾驶位上,甚至车门都是敞开着的。我看了下表,7:11,整个世界都在逐步苏醒中。
我打给了邵波,依然没人接,他的手机应该还在沙发上孤零零地躺着。跳下车,伸展着手脚,接着想起今天是周六,前天晚上和乐瑾瑜在一起的时候,她开玩笑一般说起自己周六休息,还说要利用周六到我的诊所做个兼职。
她那张俏丽的脸庞,在我脑海中快速绽放,进而扩展成为一幅硕大的图案。突然间,我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想要马上见到她的冲动。这种冲动在很多年前也有过,那时候我在苏门大学的校园里,脑海里满是那位红色格子衬衣的姑娘……
我笑了,望向天空中的浅蓝色晨曦穹顶。因为有了之前的放肆泪流,我感觉自己正在迎接着一种叫作解脱的东西,驱使着它到来的,是豁然。
我深吸了一口气,避免自己的视线再次被那高架铁轨吸引。接着,我迈上车,打给了乐瑾瑜。
“沈医生,这么早有事吗?”乐瑾瑜的声音有点反常,冰冷到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我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了,“嗯!瑾瑜,你很忙吗?”
“在上课。”乐瑾瑜继续着她的冷淡,说完这三个字便没再吱声。
我没有继续,在考虑是不是需要收线了。可这时,我清晰地听到话筒另一边传来了乐瑾瑜的鼻息,也就是说,这一刻的她,手机依然紧紧地贴在脸上,等待着我开口继续话题。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拒绝了她的举动,对她肯定会造成伤害的,那么,小师妹耍点小脾气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你不是说今天休息吗?怎么又在上课了?”我问道。
“关于香薰精油的课程。”她再次顿了顿,“沈医生,有事吗?”
“没。”我语气柔和,“你几点上完课,我想叫上你一起吃饭。”
话筒那头再次没有了声音,但我感觉得到对方情绪的愉悦。半晌,她语气缓和了不少:“11点前我会回到医院,你在医院等我吧!”
我应着,挂了线。接着,我用力地搓了搓手,然后贴在脸上,让有点凉意的面颊感受到一丝温暖。我轻车熟路地找出了邵波放在车上的电动剃须刀,又嚼了两颗他放在前排的口香糖。
汽车再次被我发动了,我看了看表,8点不到。我想现在就去海阳市精神病院,然后用几个小时的时间等候乐瑾瑜的归来,就像曾经在学院的我用几个小时等候文戈一样。
我径直将车开进了精神病院,放下车窗,我开始咀嚼路上买的早餐。可能是因为经历了这几天的种种,又被昨晚岑晓那具有侵略性的孤独感袭击过一次的缘故,心境潜移默化地渴望得到温暖与美好。不过,自己作为心理医生而养成的职业习惯,又引导着这一刻愉悦的自己开始惯性的思考——这有点反常的欣喜,是否预示着自己潜意识里的某种渴望正在得到满足?
答案很容易被捕捉到——岑晓的那个拥抱,将我砌得高高的城墙轰开了一条裂缝。她让我用医生面对病患这么一个理由,接纳了异性温热的身体。这种接纳一旦开启,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划下的原则界限被冲破了一次,继而给自己一个理由,开始放肆。
我笑了,喝了一口手里的牛奶——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一缺口而开始泛滥感情,目前还不能肯定,但是能够肯定的是,这种感觉很好,很舒服。
就在我琢磨这一并没有太多意义问题时,从我车的后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喊声:“沈医生?”
我连忙扭头望过去,只见喊我的是之前在精神病院新院区监控室见过两次的那个胖保安。只是,这次他没有穿制服,黑色的西裤配了件宽松的蓝色条纹衬衣,乍一看这件衬衣还有点像医院的院服。
“您是……”我在脑子里开始搜索他的名字,最终发现见面两次,居然连他如何称呼也没有问过,每一次都是第一时间被邱凌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我是监控中心的老刘啊!你和乐医生来过我们那里两次。”胖保安凑到了我跟前回答道。
我讪笑着:“你看我这记性,记得你人,但是一下卡在了怎么称呼你。怎么了?这会儿你不当班?”
“这个星期我晚班。”胖保安继续道,“沈医生今天怎么没去看眼镜那疯子?你每次过来不都是为了他吗?”
“嗯!我等乐医生,约了中午一起吃个饭。”我笑着答道。
“乐医生……哦!”胖保安表情一下严肃了,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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