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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变态心理患者,对他们的判断并没有一个非常精确的标准。
我——普通的心理医生沈非,在面对我的患者时,我个人所接受的教育、知识以及我对于社会人文的认知认可,便成为我认定面前的患者是否存在心理疾病,或者是否心理变态的标准。认定的前提,便是他们是否违反了社会常模。
虽然心理变态患者都会出现一些违反社会常模的行为,但又不能把全部违反社会常模的人归纳为有病。例如很多强奸、凶杀案的犯人行为极度残忍,明显违反了社会常模。但他们不是病人,心理疾病患者是因为没有能力认定社会能够接受的行为准则,才做出让他人无法接受的行为。
说到这里,便出现了一个问题:某些刑案的凶手,在他们行凶时,是心理疾病患者的状态,还是正常人被欲望驱使着的状态呢,抑或,是一个我们都无法揣摩到的另类状态呢?
那么,又如何来判断,用什么样的标准呢?
——沈非
引子
他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眼睛往上瞟了一眼。在前方那盏路灯伸出的长臂上,一个白色的监控摄像头正缓慢移动着。
他选择匆匆而过。
今天
的雨下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淅淅的雨丝不过是路过这个城市的过客,转瞬便会消逝的……
前方那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终于放下了手机,和她通话的人和她很亲密吗?男朋友,抑或丈夫,甚至有过几夜温柔的网友?
都不得而知。
他很想知道的是,如果明天,和她通话的那个人在报纸上看到她被扭曲后的照片,会不会想要呕吐?
应该不会的。他加快了步子跟上女人。自己并不是一个凶残的杀人者,而是一位美丽的制造者,怎么可能会让人恶心呢?在这个钢筋混凝土构建的城市里,少了青葱翠绿的一抹装扮,只能靠自己来为她点缀。并且,前方这女人并不是肮脏的,真实的她应该是神圣无比的,就如同每个女人,当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全都是神圣无比的。如果要责怪污垢的由来,只能怪那些肤浅的男人,将她们玷污……
其中也包括了那个……那个她……
雨更大了,前面的女人居然伸开了手臂,在雨中东偏西倒、非常放肆地歌唱起来。她的连衣裙被淋湿后,紧紧地贴在身上,浮现出一个洋溢着青春的胴体。这,让他感觉喉头有点发干。他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来,抬起头,将液体倒入自己嘴里,但始终避免了嘴唇与瓶口的接触。他清楚:自己的dna不能遗留在这个夜色中的城市,一点点都不能留下。
女人终于蹲了下来,在马路边呕吐起来。她蹲下的姿势很像一个简单的凳椅,弯曲的幅度,让他莫名地兴奋起来。他吞了一口口水,插在裤兜里的手不由自主捏紧了,感觉对方细长的手臂与腿骨,在自己的发力中断成两截的声响,很近很近。
但他还需要继续等待,因为他记得前方20米的位置,有一家银行,银行的门口一般都是有摄像头的。另外,前面十字路口有一个不小的商场,商场里夜巡的保安,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巡视。万一有太大的声响惊动了他们……
嗯!他往路边靠了靠,尽量缩到阴影下。
这时,女人站起来了,呕吐过的她好像终于清醒了。她左右巡视了一圈,然后用手把脸上湿漉漉的雨丝往后抹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她粉嫩的颈子显露出来,细长,白皙。
他感觉到窒息,裤兜里的手心都是兴奋的汗液。那颈骨,一节一节……一节一节地顽强扣在一起,连着她那有着弧线的脊梁。而那脊骨,一节一节……一节一节顽强地扣在一起,又连着她的骨盆。
他变得有点迫不及待,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他需要用自己的手掌捏住女人的颈子,往后用力掰,让颈子发出声响。
可他突然止步了,已经走到马路中央的他,在瞬间静止,变成了雨夜中一座肃穆的雕像。他压低了头,用眼角的余光往自己身后的街角望去,这瓢泼大雨编织成一幅巨大的帘子,让他的能见度变得极其有限。他无法肯定,让自己警觉的声响是否曾经有过……
他停顿了十几秒,最后咬了咬牙,决定放弃这次狩猎。于是,他将帽檐又压了压,将雨衣的领子往上提了提,最终,他转过身,朝着旁边一条小巷子里快速走去。
这时,身后那女人发出“哎呀”的叫声。
他转过了头,视线触及到的女人摔倒了,并且还摔倒在街对面一条漆黑的小巷子前。她双手撑地,膝盖弯曲着,臀部微微翘起的姿势,让他深吸了一口气。湿透的连衣裙无力地贴着女人的大腿,贴着她的臀。接着,她在缓缓爬起,用她身体的诸多关节,互相配合着完成这些动作。
他明白自己正在失去自制力,只能继续选择大口地吸气。雨丝与空气一起被他吸进了鼻腔,这种感觉让他能够更快地冷静下来。
但是,爬起后的女人却又用手抹了一下头发,那粉嫩的颈……女人朝着那条漆黑的巷子里走去。
他失去了理智,快速越过马路,追了过去……
这时,大雨织成的帘子中,几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他们也紧紧地贴着街角,表情异样地严峻。
10分钟后,两辆汽车快速驶到了巷子口,几个高大的男人拧着一个穿着雨衣的家伙快步走了出来。他们身后,之前那醉酒的女人也出现了,她的步伐变快了,脖子也伸得直直的。她身边的一个男人对着手机在讲话:“汪局,我是李昊!”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种男性才有的力量:“我们抓到梯田人魔了。”
梯田人魔
那个裸露着的尸体,软绵绵地搁在看台上,一阶一阶的,就好像铺在台阶上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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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把方向盘一转,自顾自地说道:“完了,我落了东西在看守所,跟我回去一趟。”
我坐在他身边半眯着眼睛,李昊欠我的这顿饭拖了有俩月了,今天主动提出兑现,让我有点意外。
李昊眼睛依然望着前方,嘴里却嘀咕着:“今天下午我在看守所审的是谁?沈大医生想知道吗?”
我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打住,我可不想知道你工作上那些破事。难道你要逼我再次和你强调一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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