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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黑暗精灵刺客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剩下的仓皇退走,而他们这边只有一些人受了轻重不等的伤。
埃文德尔还不能回去睡觉,他得给伤者进行治疗。
当魔法的本源受到了污染以后,如今的法师再也不可能像盛魔时代那样一个魔法就让快死的人肌体再生痊愈如初了,他只能将伤口的血肉粘合在一起,起到止血并且防止发炎的作用。
即使只有这个程度,也能挽救许多常规包扎手段根本救不活的重伤者,并且让本来一两个月都好不了的伤口变得完全不会妨碍行动。
帕洛斯也受了伤,他的实战经验还是欠缺了些,在用剑刺穿了一个刺客的胸口以后,他以为自己赢了就放松了警惕,想不到在他还没拔出剑来的时候,垂死的刺客就拼着最后的力气把匕首从圣殿骑士盔甲的缝隙中刺了进去,给他留下了一道深达肋骨的伤口。
这会儿他的导师肯特已经帮他脱下了盔甲和染血的衬衣,他咬着牙按着伤口等待着。
埃文德尔治好了重伤的佣兵以后,就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好了,把手拿开吧。”大概被吵醒的怒火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发泄完毕,埃文德尔现在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
在他说话的时候,帕洛斯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脑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罗勒的污言秽语。
法师的嘴唇看上去确实非常柔软,微笑的时候弯起的弧度总是优雅得恰到好处,很难想象这么柔软的嘴唇就在不久之前还曾吐出致命的咒语。
法师的眼睛也很好看,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正看着他:“你这样我可没办法给你治疗。”
帕洛斯意识到自己正盯着法师发呆,立刻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并且像是被烫到一般地放开了按住伤口的手。
血已经不流了,伤口处皮肉翻卷,埃文德尔检查了一下伤口的大小和深浅,确定没有毒素和其他脏东西残留,就开始施法为他治疗。
过程中,帕洛斯就尴尬地看着法师身后的岩壁,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简直不正常,尤其是法师治好了他的伤口之后,还在他肌肉结实的胸口摸了摸。
和战士们不同,法师的手特别好看,手指修长又秀气,柔软的指腹按压着刚刚粘合的伤口,带来有点刺痛又有点痒的奇特触感。
帕洛斯感觉脸颊的温度在迅速升高,他有些尴尬地往后缩了缩,话都说不利索了:“谢、谢谢您的治疗。”
埃文德尔没有多想,实际上他治好每一个伤口,都会用手摸一摸,看看自己“粘合”得是否平整,如果弄得不够好,他当然也不会把伤口割开来重新粘一遍,不过至少下一次可以注意一些。
“暂时不要做太大的动作,免得影响愈合。”埃文德尔交代完这一句,就去治疗下一个伤者了。
帕洛斯却满脑子都在不受控制地回想着罗勒说的那句“用修长的手指抚遍你全身”。
天知道他此前从来就没有对法师有过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罗勒这样诋毁他更是让他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此后他还刻意地跟法师保持了应有的距离,可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刻意地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一件事情,就越是忍不住要去想。
而且还想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
帕洛斯感觉自己不能好了,也许等到完成了这一次的使命之后,他应该回去找主教大人告解一下,见多识广的主教大人应该会知道怎样让他停止这种罪恶的想法。
——
菲尔斯在战斗结束之后就配合地交出了武器,并且伸出双手让佣兵们重新将他绑上。
佣兵队长赫里斯好像压根儿忘记了圣殿骑士长肯特才是他们的雇主,拉着菲尔斯过来问埃文德尔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俘虏。
法师在治好了最后的伤者以后,就回到帐篷休息去了,他今天有些施法过度,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这种精神上的疲惫即使睡觉也不能完全缓解,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恢复。
他也懒得站起来,就坐在毯子上懒洋洋地看着菲尔斯:“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
“我只不过是想活命而已。”菲尔斯耸耸肩,“就像我说的,因为刺杀失败,我回去也不会有活路,即使我在之后找机会刺杀你,他们也会因为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完成而找茬处死我。”
“这听起来不合理。”就算现在精神不好,埃文德尔还是马上就发现话语里的漏洞,“虽然我对‘血蜘蛛’并不了解,不过据我所知,幽暗城的人口可不多,训练一个刺客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情,如果每一次任务失败他们都处死参与的队员,这个组织很快就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
“可问题是,我并不是纯种的黑暗精灵,在幽暗城这种地方,不论我怎么样努力都不可能得到认同的,‘血蜘蛛’里想弄死我的人也有不少,就因为嫉妒我这个比奴隶还下贱的‘杂种’居然表现得比他们更优秀。这次刺杀失败无疑是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对我来说,现在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机会就是投靠你们。”
埃文德尔交叠着双腿,抱着胳膊审视地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会给你活路?”
“我听说地表的种族都比较善良,看在我这么听话又这么有用的份上,就收留我吧!”菲尔斯摆出了最可怜的姿态恳求着,“让我做打手也好,做奴隶也好,你们不会吃亏的。”
佣兵队长赫里斯说:“我觉得还是不能就这样信任他,要知道黑暗精灵可是以狡诈闻名的,他说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找‘血蜘蛛’问问,谁知道他骗得我们给他松绑了以后,会不会再找机会刺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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