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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骊丢了伞蹲在阶下哄他,谢漆蹲在屋顶上,微嘟着嘴,动作稚气地抠起一片片琉璃瓦。
熬药的踩风红着眼睛不忍多看,神医见怪不怪地摇着蒲扇熬药,伸长脖子看了一会谢漆的情况,和蹲在台阶下的高骊说话:“他以前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小兽?我看他这模样,像是把自己当做某种小兽了。”
高骊抽空回答:“他当什么都没关系,我等他恢复过来,三年五载也等,三十五十年也没关系。恢复不过来,我守着他过一生。”
神医欸了一声,蹲在屋顶上的谢漆耳朵动了动,低下头看过去,随时随地都能看到高骊专注的冰蓝眼睛。
雪下得快,屋顶上和台阶下的两个人很快被雪覆白了头,高骊在下面哄了小半会儿,怕他被寒气侵体,正要叫人去弄架梯子过来,屋顶上的谢漆大鹏展翅地跳下来,高骊心里一慌连忙起身伸出手想要接住他,就像当初在玉龙台下一样。
结果谢漆旋着身法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他掌心,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在了他背后。
高骊转身看到他拿起了被丢在地上的伞,举起来撑在他头顶。
雪是暗沉的白,他的眼睛是漆黑的亮。
神医看到了这一幕,哎呦了老大一声:“老朽的针和药没白废!他定是逐渐能认出你来了!”
正好药熬好了,神医倒出浓黑的一碗苦汤,喜气洋洋地朝谢漆挥手:“小子!快点来喝药,一滴都不能剩!”
谢漆脸一垮,扛着伞就要转身,让高骊一手搂住了腰。
高骊哄他:“现在不喝的,神医逗你玩呢,咱们先去吃饭,不理他啊。”
谢漆低头看了片刻腰上那只大手,伸手去轻挠他手背,高骊没松。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乖乖地收了伞转过身来,摇头晃脑地看着高骊。
高骊:“……”
他忽然觉得他很像猫。
晚上两人独处吃完饭,高骊试探着想喂他喝药,谢漆嗅了嗅,皱着鼻子乱甩脑袋,满眼写着脏话,摆明了不想喝。
高骊自己也还在解毒,他也有药,便率先端起自己的药一口闷,喝完故作若无其事地朝他露出笑容,摊开两只手在他面前一握一放,模拟兽爪:“喵。”
谢漆震惊地看着他:“?”
高骊心想他果然是把自己当猫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想让谢漆把他当做友好的同类,捏着自己那一把低沉的嗓子乱叫:“喵喵喵~”
谢漆死鱼眼:“……”
高骊喵了好一通没什么效果,想了想朝他比划:“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变个戏法。”
他解开自己的冠,粗鲁扯开绳,满头蓬松的卷毛炸在了谢漆的眼里。
高骊甩甩卷毛,小心翼翼地把药推到了谢漆面前:“喵呜。”
谢漆眼睛亮晶晶地看了他好一会,最后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地端起药碗,嗷地一口闷了。
喝完露出了一张苦哒哒的脸。
高骊连忙喂他吃糖。
喝完药不久,高骊就开始浑身汗了,但谢漆只是坐在他旁边,两手抓着椅子边沿摇晃着玩。
高骊汗涔涔地看了他好一会,忽然感到担心,连忙跑出去如临大敌地问隔壁的神医:“谢漆为什么喝完药后不汗?”
神医正在研究脉案,一脸无语地看他:“你以为他为什么到处乱蹦跶?他这里跳那里蹦的,汗都完好几轮了!你时时刻刻看着他,竟然连这点都想不到?”
高骊这才放心,回去后看到谢漆自己蒙上眼,他走过去问他在做什么,谢漆便凑过去嗅他。
像是在认他的气味。
晚上一起睡,他抱着谢漆的腰不敢抱太紧,刚刚浅眠,就感觉到谢漆在怀里抬头。
高骊睡意消失,静静地等他动作。
不知等了多久,谢漆凑上来了,温热的呼吸游走在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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