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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得远,取自国中还国中,却不是还我的。”梅之牧认真地把私账取来,看也没看便往袖中卷,随意道:“我还是让白嫖了。”
她原想要让梅之牧难堪,结果转了一圈还是自己难堪,懊悔想着,跟她做什么都行,为何偏要和她做口舌之争。
梅之牧说话间找到把剪子来,走来摩挲她柔顺的乱。
她冷喝一声作甚,便见梅之牧剪去了一缕青丝,老神在在道:“这才是我应得的嫖。资。”
一时无言以对。
见她真的将走,又忍不住冷笑:“这回怎么不说一番动听的决裂话了?说说。”
“想听?”梅之牧打开了门,冷风吹肩上半短不长的,明明她年岁比自己小,却早早生了银丝华,“不说。”
梅之牧迈开一条腿往外走,她叫住她怒喝:“凭什么不说?”
“凭我们和好了。”
她就那么随意懒散地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
还是走了。
为了送我去死而走了。
何卓安一边想一边敲掉烟杆的灰烬,想到天与地,日与夜,聚与离,荣与贵……想到梅之牧的头,兜来转去地觉得吃亏了,也该剪她几缕的。
也许那样下到地府去时,阎王询问婚配与否,也能答出个所以然来。
正此时,寝屋的门被敲了,门外传来微哑的声线:“在下御前侍卫谢漆,叨扰了。”
看似礼貌地打过招呼后,门被踹开了。何卓安镇定自若地继续抽烟,抬眼看看来的是哪个人形的阎王。
却是个形貌昳丽的生面孔。
*
谢漆稳住了高骊,找了何家府上瑟瑟抖的婢女,客客气气地询问了何卓安的所在,随后一路找到这寝屋来。
怕高骊再出什么事情,于是他在前面先开门,一推开门就嗅到屋里充斥着那股子令人寒厌的烟雾,当即沉着脸反手把高骊推远:“别靠近这里!里面全是烟草!”
高骊直接被他推到了阶下,打了好几个趔趄,赶紧一手捂住自己鼻子,一手举起示意投降,瓮声瓮气地同他说话:“你也下来!别被那劳什子沾到了!”
谢漆在衣服夹层里面到处翻找,不一会儿找出一块浸润了药汁的面纱,三两下绑在脸上,朝高骊竖了个大拇指:“我装备多,不怕沾染,你有前科,不许靠近,等我说你能进你才能进来哦。”
高骊:“……好吧。”
谢漆这才转身踏进屋中,一进去就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穿着一身齐整的朝服,却披头散的何卓安。
“御前侍卫也配进我的领地?”何卓安手里的雕花烟刚好抽完,她悠悠吐出一口烟雾,转身要从旁边的桌子上再开一个新匣子,里头装的是今年最新的梁家云霄烟。
谢漆二话不说解开腰间的刀扣,连刀带鞘伸去,转手一阵花里胡哨的翻转,刀鞘将那桌子上的匣子挑过来,匣子在空中转过一道弧线,翻滚两下落到了他静候的另一手上。
何卓安已经抽完了满地空盒的烟,最后一盒云霄烟被他挑过去,也不起身,只冷冷地坐在太师椅上看他。
谢漆带着匣子到她寝屋的窗边去,用刀鞘敲开了窗,让屋外的寒风吹进来,尽快驱散着屋中蔓延不去的烟雾。
“在下霜刃阁影奴谢漆。”他站在窗边转过身来,逆着风把手里的匣子丢到窗外去,“自幼在霜刃阁阁中度过十一年,家师是阁主杨无帆,听过家师曾经讲过,霜刃阁是由七大世家一起出资扶助的,推表及里,我也曾在那十一年里受过何家的供养。如今七大世家中最有名的何女官即将走入万劫不复之地,带着最受万人瞩目的何家走进地府,是以我想来瞻仰一下,何女官最后的垂死之姿。”
何卓安笑起来:“想起来了……你就是那皇帝的禁|脔啊。”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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