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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戟听到呆瓜的声音便快步过来,可看到宁淮安肿成猪蹄的手掌,先是嘴角抽了抽才恢复了一往的镇定。
宁淮安很是心痛,这破徒弟多少也跟着他习武好几年,为什么看到自己被蜜蜂蛰竟然还偷笑!
“来,给我。”姜戟抓过宁淮安的手,丝毫没有温柔,直接捏着伤口附近的肉然后用力一挤。
宁淮安痛叫出声,等到毒血流出来以后才感觉到满脸的冷汗。
呆瓜眉毛已经皱成一团,伸手在宁淮安嘴唇上点了点,安慰道,“吃糖,不痛不痛。”
宁淮安下意识舔舔唇,果然蜂蜜的味道很香甜。
可下一刻姜戟的手劲更大了几分,像是报仇一般,一股脑儿将伤口里的毒刺都给挤了出来。
纵是宁淮安皮糙肉厚,但也没受过如此的痛,嘴巴紧抿,眼泪都给挤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一阵密密麻麻的叫声传了过来。
姜戟一顿,急忙拖着呆瓜跑回屋里。宁淮安还没从疼痛中缓解过来,眼看着两只小崽子躲回屋里,徒然有些不解地朝后看去——
蜜蜂,成群的蜜蜂黑压压地朝他这处飞来,来势汹汹。
宁淮安欲哭无泪,抓过旁边的木桶就朝脸上罩。
他这长相早就被秀才嫌弃,若是再肿了可不得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又想到刚才拔刺的痛楚,宁淮安打了个冷颤,小心地趴在了地上,想把自己伪装起来。
另一头,姜戟却有些后怕地上下查看着呆瓜,担心这小胖子被蛰了也不知道痛,然后把蜂针留在肉里。可到处检查了一番,姜戟却发现呆瓜浑身上下并没有半点伤口,顿时有些疑惑。
“你没被咬?那怎么把蜂窝弄出来的?”姜戟知道蜂窝的存在,但常年都有蜜蜂围在蜂窝旁边,所以压根不可能拿出来才对。
“我,我只拿了一点。”呆瓜比划着,他拿走的蜂窝只有掌心那么丁点大。
“所以呢?”姜戟又问,即便是小小的蜂窝,上面依旧盘踞着大量的蜜蜂。
“竹竿吓走,蜜蜂,把蜂窝打下来。”呆瓜弯弯眼,小跑回屋里拿出他冬天的厚棉袄,“用这个,捂着蜂窝出来。”
姜戟无法,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呆瓜抿抿嘴,抬眼看他,“可我想吃糖。”
“给你买。”姜戟答应,“想吃什么都给你买,不许再去掏蜂窝。”
呆瓜瞬时点点头,答应道,“好。”
屋外的宁淮安早已叫苦不堪,耳边还是嗡嗡响个不停,不论他躲到哪里,蜜蜂群就追到哪里,大有认定他就是偷了蜂窝那恶贼的意思。
无奈之下,他只好跳进了水缸里,这才躲避了蜜蜂的追击。抬头瞟向不远处,姜戟和呆瓜已经悠闲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而宁淮安只觉得暴躁,这俩崽子就不能关心关心他吗!
转眼又过去三个月,也到了出发的日子。
这天早晨宁淮安就把买来的马车拉到家门口,然后和姜戟开始收拾着东西放上去。
呆瓜站在一边,表情有些不解,眼看着姜戟走过,急忙拉住他,“有了马,那西瓜,怎么办?”
“哪来的西瓜?”姜戟被他问懵,转念才想起这是老牛的名字,知道呆瓜和老牛的感情深,只好耐心解释,“老牛已经托给秀才哥哥他娘养了,放心吧,等回来的时候还是那样。”
“噢。”呆瓜见过秀才的娘,那是个很和蔼亲切的女人,随即也放了心,“那,那我可以带着冬瓜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姜戟说罢,放下手里的东西从牛棚里将还在沉睡的冬瓜抱到呆瓜面前,“你抱着它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先收拾东西。”
呆瓜点头,然后乖巧地坐在了木椅上。
其实他们的东西不多,加上这几年也有了积蓄,便想着到了那边再添置新的衣物,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
待到秀才过来的时候,宁淮安便驾着马离开了村落。
这还是呆瓜头一次出远门,小脑袋探出窗外任由风吹乱了头发也不肯缩回。姜戟无奈,只好又给他添了件外套,担心他这样直面寒风会着凉。
“外面都是野山,有什么可看的?”姜戟坐在他身边,有些好奇。
“好看,树在动。”呆瓜回答得一本正经,“他跑得,可快了。”
姜戟哭笑不得,“哪里是树在动,分明是咱们的马车在动。”
“姜姜,你看那里,鹅在追我们!”呆瓜不听他的解释,两眼放光地指着窗外。
姜戟摇头,心想这荒山野岭哪来的鹅,刚想反驳,却瞥了一眼呆瓜指去的地方,意外地发现那确实是一只鹅。
这鹅模样有些凶狠,脖子伸得老长,恨恨地瞪视着他们的马车,像是在赛跑一般,飞快地追在他们马车后面。
“这鹅看起来怎么有点……”呆。
姜戟默默隐去最后一个字,然后看向呆瓜,“喜欢吃鹅吗?”
呆瓜摇摇头,“没,没吃过。”
“今晚烤给你吃。”说罢,姜戟连忙叫停了宁淮安,打算下车捉鹅。
没想到马车这么一停,鹅却没有反应过来,飞身一跃到窗边然后顺势啄了呆瓜一口。
呆瓜立刻红着眼眶看向姜戟,“姜姜,不,不吃鹅了。鹅吃我!”
姜戟:“……”
这鹅生得很高,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不等姜戟拿着竹篓走到它面前,它就气势汹汹地朝姜戟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姜戟正把竹篓的盖儿掀开,还盘算着该如何把鹅吸引到竹篓里,没想到它却自投罗网过来,实在是蠢得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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