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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咋了，我上小学那时还有十八岁的大姑娘一起读小学一年级呢。”唐洋根本没有geT到唐母焦虑的地方，“娘，唐强说要复读你和爹可是一口就应了下来，该不会嫌弃我是女的吧！主席可说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你可不能偏心！”

  唐母头一晕差点撅过去，指着唐洋的手指直打颤，时代不同能一样吗？她和唐强都是1942年出生，刚到上学的年龄运气好赶上解放，姐弟俩入学时正好赶上中国普及教育的时候。和他们一同上小学一年级的不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大小伙子。

  可是，多数龄太多的学生上了一两年学就退学结婚去了。

  “强子复读的是高中，读一年就要考大学吃商品粮，你复读初中图啥？考上高中又要读三年，要是考上大学还要几年，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我复读考中师不行吗？”唐洋越想越觉得可行，“中师读出来当老师！”

  “你也太天真了！”唐母否定唐洋不切实际地想法，“中师是你一个学习不好的复读生能考上的吗？听娘的，娘已经托你五婶子给你相看好人家了。”

  唐母撒谎。

  “反正唐强复读我也要复读，我要穿着红袄子去复读。”唐洋坚持己见。

  听了大半天墙角的唐强忍不住嘴贱：“娘，你就让唐洋复读去吧！她泼名在外让五婶子到哪里给她找好人家，那不是为难人五婶子吗？”

  话音一落，唐洋和唐强再次掐了起来。

  “哎，不要吵，不要吵，我同意了，同意了行不？”唐母虚与委蛇，反正她是不相信唐洋爱学习的。

  空气中的肉香越来越诱人，姐弟俩不吵架了：“娘，是不是肉做好了。”

  唐强问话的功夫唐洋已经蹿进厨房：“我看看去！”

  唐母也忙转身回厨房，煮肉可轻忽不得，一旦煮糊锅了不得心疼死。

  两个女人走了，院子里颇为安静，唐强忽而听见一阵响亮地肚子叫声。不由顺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是赵老疙瘩，肚子饿成那样还能出来凑热闹，精神可嘉。

  不过他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准备回屋，走到墙边只见赵老疙瘩一头栽了下来。

  唐强反应惊人，长臂一捞竟然牢牢接住了赵老疙瘩。

  “啊？”唐强自己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孔武有力了？赵老疙瘩瘦归瘦，大骨架子摆在那的。

  难道是？

  他一下子想到封面上的等级，怪不得手村的玩家蝇营狗苟要提升等级呢，原来还有这种好处。

  一瞬间，唐强也想去杀鸡提升等级了，说不准他能成为一代大侠呢。

  赵老疙瘩的份量让他回神，对方好像饿晕了，他要不要爬墙把赵老疙瘩扔回他自己家？唐强犹疑不定，这时唐父出来看见这一幕。

  “怎么搞得？”唐父问。

  “好像饿晕了。”

  唐父沉默片刻，他已经听到不少地方遭了灾荒，就是他们甘泉县，冬天的雪也比往常少了不少。不少人家今年得勒紧裤腰带过年，听说磨子沟甚至有人家已经断顿，几家子人结伴出门讨饭了。也正是因为他们村没人出去讨饭，又有红旗，才顺利地争过磨子沟成为红旗大队的。

  圪塔梁不是土地肥沃的好地方，却有一点极好——旱涝保收。

  地势高，洪灾来了淹不到，旱灾来了村里还有一口永不干枯水量充沛的百年老井，费电力气也能浇浇地，保下一些收成。赵老疙瘩干活一般般，游手好闲又不会精打细算，恐怕此时家里已经断了顿。

  “留他吃顿饭吧！”

  唐强瘪着嘴：“他一个癞瓜子，留下一顿就赶不走了。”

  唐父颇为沉重：“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不能看着邻居饿死。”

  第26章入V日第二更

  唐强本以为唐母会反对，没想到唐母只是叹了口气竟然也同意了。

  “娘！”

  唐强大吃一惊，他娘怎么舍得给外人吃自家粮食。

  唐母看出儿子的惊异和不情愿，摸了摸他的脑袋：“听你爹的，你爹不会看着人在他眼前饿死的。”

  她的目光投向了无尽的远方：“那时我和你姥逃难到这里，你爹刚被赶出家门自己都吃不饱还把粮食省下来给我们，你姥吃了饱饭才走的。”

  唐强不吭声了。

  唐母名叫王翠翠，本是山西人，那年日本在山西实行三光政策，王翠翠一家过不下去一路逃荒到了陕西。一大家子只有她和她娘活了下来，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能有什么活路。特别是当时旱情已经出来，逃往陕西的人日趋增多，一个大姑娘半袋子小米就能买回家。

  到后面只要给口饭吃也大姑娘愿意跟人走的，走投无路之下王翠翠几乎动了抛弃病弱母亲自己跟人走的念头。

  这时唐父唐大壮出现了，带着淳朴笑容的青年傻呵呵挠着后脑勺对：“我不能看着你们死在我眼前。”

  就这样，在王母的主持下王翠翠成为了唐大壮的女人，当年王母吃了最后一顿饱饭后去世。第二年，唐家老大唐江出生了。

  赵老疙瘩被唐江、唐海兄弟俩抬进屋里，不用唐父话，唐母泡了碗红糖水给赵老疙瘩灌下。

  唐洋看着那碗红糖水小声嘀咕着：“好好的红糖水侄子侄女没喝上倒便宜了赵老疙瘩。”

  唐强也正为此事心气不太顺：“还不是你把他给气晕了，不然他要晕也晕在自己家里，咱家能摊上这种晦气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