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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堂中聚集着千澜、沈寂、曾有才等人,与之前不同,现在几人面上却都带有凝重。
这个案子不好办的地方就在于证据过少,凶手刻意嫁祸他人,加之杀害田月娘的凶器就是王绪做作地在铁铺打的那把匕,恰好他又完全不记得这把匕曾经到过谁的手上。
人证在不久前被人灭口,再想翻案除非真凶跳出来认罪,不然没有直接证据,王绪绝不可能脱身。
沈寂端坐在堂前,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总觉得真相就快水落石出了,却又隐约可见自己与真相之间尚隔着一座大山。
怀疑史云正,是他仔细思量后的结论,但并不代表真相就是如此,这些都只是猜测。
这里几人正沉默着思考案子的细节。
郑羽这边厢便跨入了大堂,正准备向坐着吃茶的千澜打声招呼,身后就有衙役跟了上来。
“见过几位大人。”衙役在门下给诸人见了礼,上前来同郑羽道:“小郑大人,周笙他方才忽然说要见王家大娘子,他像是有事情要和王大娘子说。”
“他要和王娘子说什么?怎么着打算摊牌了么?”郑羽给自己寻了把交椅入了座,靠着椅背懒洋洋地问道。
衙役笑着挠挠后脑勺,“这个卑职如何得知?是让他见还是不见,请几位大人示下。”他再施一礼。
“他若要见的话,”曾有才垂想了想,朝沈寂问道:“下官愚见,周笙此时说要见王大娘子只怕确实有事,因此让他见见也无妨,大人以为呢?”
沈寂微笑道:“曾大人做主就好。”
曾有才旋即吩咐那衙役:“且先让他等着,本官稍后亲自携他去王家。”
“是。”其人领了命,退了出去。
眼瞧着快到申时正刻,微红的夕阳如纱绢一般,轻盈地挂在天际。
不知是谁叹了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沈寂缓缓起身,走到厅堂正中,说道:“眼下时候不早,诸位有什么线索或是疑问,此时正可容大家一同探究。”
杨衡上前道:“沈大人,适才下官审问万成林,他说到之所以知道王大娘子欲将田月娘说与王绪为妻。”
“是之前有一日周笙带他去王家,两人无意间听到府里有女使婆子说话,这才晓得了此事。”
“怎么又是无意间听到?”千澜紧蹙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
若说曹文与史云正听到王娘子的诋毁之言是为巧合,怎么如今却又有巧合?
“说来还有更巧合的事情。”杨衡又道:“在命案生之后,大约是第二日,那时候王绪尚未被定罪,又是周笙拉着他去史云正家里吃酒吟诗。”
“那日万成林先到,在门口却遇到了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人抱着两幅画出来,史云正恭顺地送到了门口,施了敬重一礼。”
“下官猜测,或许史云正的银子来源于此?”
沈寂看向他,“史云正丹青如何?”
曾有才回道:“他的画确实不错,下官曾见过几幅,画风迥异,刻画入微,颇为自成一派呀!且善山水,高山流水绿树白鹭,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