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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诸如疑惑、迷惘、羞怯等，这些尚未涉世的小姑娘面对陌生人时会有的种种情绪，很自然而然地从拂珠眼睛里流露出来。

  ——经过一整个昼夜的缓冲，下定决心的同时，也做好万全准备的拂珠真正将乌致当成了陌生人。

  这反应与昨日的刻意躲避截然不同，饶是张师弟都有些诧异。

  不过张师弟想了想就明白了，这小姑娘怕生。

  &1dquo;昨日还不敢看乌致尊者，今日倒是鼓起勇气了，”张师弟摇头笑道，&1dquo;这小姑娘有得紧。”

  旁边弟子闻言，有对昨日拂珠有印象的，纷纷笑着应是。

  这话传到拂珠耳里，她眨了下眼，回视乌致的眼神中，困惑之意愈浓重。

  拂珠想起夜间和白近流的一段对话。

  白近流问她执意要拜万音宗，就不怕被乌致察觉她的身份吗?

  &1dquo;姐姐还不知道吧，臭坏坏已经疯了。”

  夜深风寒，雪白小兽趴在她颈窝，语气半是鄙弃，也半是忌惮：&1dquo;他疯到没人敢靠近火牢，他师父也不敢。哪怕他只是动用身外化身，大家也都会提前做好防范，就怕他本尊心念一动，化身也跟着疯。”

  白近流亲眼见证，乌致是真的已经疯了。

  它无法想象，假若姐姐的身份被乌致现了，他焉能不会疯得更彻底?

  那样的话，姐姐岂非又会受到伤害?

  姐姐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过去，它不要再看姐姐痛苦。

  &1dquo;不然偷偷跟父父和兄兄说一声，咱们不拜万音宗了吧?”白近流说完自己的担忧，对拂珠提议道，&1dquo;凌云宗不错的，他们那个景吾掌教特别公正，其他人我打听过，也都不错。或者仙宗也行，姐姐去了就是唯二的女弟子，肯定受宠。”

  对此，拂珠只道：&1dquo;白白可知灯下黑?”

  仅此一句，白近流懂了。

  与其躲得远远的，藏得死死的，还不如就杵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伪装都不做，就让他亲眼看着她不论哪方面都与过去的人相像，乃至是越来越像，却怎样也不敢确认她就是曾经的那个人。

  越是相像，就越是怀疑;

  越是证据确凿，就越是不肯相信。

  如此才有眼下这般，拂珠堪称光明正大地与乌致对视，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

  诚如拂珠所料，长久的对视后，乌致开口，却问的不是她与凝碧有何关系，也没问她知不知道凝碧，而是：&1dquo;你手上有茧。以前学过剑?”

  &1dquo;学过，”拂珠有问必答，&1dquo;跟我爹学的。”

  &1dquo;你爹是凡人?”乌致又问。

  拂珠点头。

  她眨巴着眼，满满当当的天真无邪。

  乌致道：&1dquo;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