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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华这才缓过神来,再一看,这小娘鱼原来惬意地坐在木板车上,在一旁坐着歇脚的应该是他阿爸。
“我捉鱼呢。”
梁二华挠了挠头,手上的泥水都抹到头上。
“哎,你的头。”小娘鱼指了指他的手。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憨憨地笑了,小娘鱼也咯咯地笑。
“这河里能有鱼?”一旁的老伯开口问。
“有,怎么没有!”二华拎起木桶一一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哟,小伙子捉鱼有真本事的喏!”老伯笑着,黝黑的脸皱在一起。
“哈哈,那是,我捉鱼是有功在身上的。”二华喜欢听人说好话。
“你们哪个村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二华索性拿着桶坐到老伯身边歇一会儿。
“我们是唐里村的,离这边有一些远。”老伯从衣服里面摸出两根烟,一根衔在嘴里一根递给二华。
二华不常抽烟,因为没钱买,偶尔在外面胡乱混的时候别人会给一根。
“嚓——”老伯划亮一根火柴,二华把烟凑过去猛地吸上一口,香烟的一头便亮起了一点点红光。
烟一下子窜进喉咙猛得很,二华嗓子眼一紧,两股烟就从鼻孔里钻出来。
“我就上面河头村的,我阿爸叫梁根,认识吗?”
老伯眼睛一亮,把香烟拿下来夹在手指间说:“你是根儿子?第几个儿子?”
“第二个。”
“我跟你阿爸老认识呀,一起打铁做徒弟的。”
老伯显得有些激动,他和根还是小时候的情谊,当年在上海学打铁,师父师母严厉地很,总拿根细条杆子抽人。
学到十五岁,老伯又被师父打得皮开肉绽,终于决定要逃回乡下老家去。
“扑通扑通”桶里的鱼用劲跳两下,小娘鱼也想回家汆上一碗鱼汤喝。
“阿爸,我想买两条回去汆鱼汤。”她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阿爸。
“好。你这鱼卖我们两条好吗?”他又递上一根烟。
二华接了往耳朵上一夹,捞起两条鱼往板车上扔,小猫鱼离了水却跳的更加激烈。
“哪能好意思说卖?就两条小猫鱼拿去吧。”
板车上的小娘鱼眼睛里泛起了光,圆嘟嘟的脸上生出两朵粉粉的云。
梁二华看傻了,他今年年纪不小了,姆妈阿爸到处给梁大华说亲,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就这件事他也是气他们的,怎么的心里只有大华,二儿子年龄也到了,就不要找个家主婆?
老伯转头看看梁二华,又看看自家女儿,继而眯起了眼睛。
烟抽完,老伯起身道别,拉着女儿慢悠悠地往前走。
二华站在河边呆呆地看着他们,板车上的小娘鱼羞着脸往他那儿瞧了一遍又一遍。
梁二华的胸膛里咚咚直敲鼓,接着又生出一股难过来,小娘鱼的板车越来越远,脸渐渐模糊不清。
“哎呀!”二华狠狠一拍大腿,“都没问一下他们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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