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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蕊胀红的脸还没退温,眼泪蓄在眶里,被羞辱得彻彻底底。这天的事闹得也算人尽皆知,倪蕊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中午,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赵西音也不在乎别人的打量,撕了脸,就想到了这结果。
六点结束训练,她没走,去了楼顶的天台坐着。
这儿真是好地方,高楼林立,西边的天有黄昏罩着,昏昏红红还不忘分一羹给东边。往下望是车人如蝼蚁,往上看是夕阳无限好。赵西音好像坐在天色分界处,用那句矫情的形容,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孟惟悉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如果不是风把女孩儿的头发吹动,他以为世界静止了。
赵西音发现他也很快,几乎一瞬间回头,两人打了个照面,难得的都没有躲闪。她礼貌地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勾上去。孟惟悉的眼睛就热了。
“吃饭了么?”他问。
赵西音说:“没呢,现在回去。”
孟惟悉轻松道:“我也没吃,开了一下午会,中午就吃了两个鸡蛋。”
赵西音站起身,从天台轻跃而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吃鸡蛋好,吃鸡蛋长个儿。”
孟惟悉真笑了,“我还要长?”
赵西音摇头,“没没没,我只是想到我爸常说这句话。”
她往前走,但孟惟悉杵在原地没让路,沉默的坚持着,然后说:“小西,我请你吃饭吧。”
赵西音想都没想就给回绝:“不用不用。”
她绕开道,和他的肩膀有半米远,走了。
出了大门,走到街上,天还明晃晃的。赵西音走了一段就觉得不对劲了,她能感觉路人都在看她。又走几步,她转过身,就看见孟惟悉开着车一直跟在后边。
他从车窗望着她,不说话,就这么望着。
赵西音对视几秒,无奈道:“你找个地停车吧,我们就在附近吃点。”
孟惟悉停好车,一路小跑过来,怕她走了似的,见她还在,笑得就跟得了宝贝的孩子一样。孟惟悉从小俊到大,这几年的气质愈发成熟,可刚才那个笑容,全是亮堂堂的少年气。
他和赵西音并肩往街上走,谁都不提去哪里吃饭。孟惟悉说:“张一杰跟我说了你们中午的事情。”
赵西音点点头,“看笑话了。”
“你别担心,起不了什么风浪。”
“不至于。”赵西音坦然道:“我现在不在乎这些,我答应戴老师来,只是想再试试,也不奢望试出个什么名堂,我跳得开心,谁也拦不住,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我自己就走了,也不用谁送。”
孟惟悉笑了笑,“没事儿,做你想做的。”
后半句他没敢说,做你想做的——
我护着。
再往前走就是三里屯太古里的soho写字楼,明亮红艳的标志已经亮起了灯,天桥横跨马路,夜晚出游的人开始多起来。她们往优衣库那边走,赵西音隐约记得那边有几家面馆。
这边真热闹,黎冉工作室离得近,以前最喜欢拉着她来德云社剧场听相声。黎冉笑点低,一个段子能把她直接给笑趴下,赵西音倒是挺冷的,很难触动她的笑点。孟惟悉也是一样,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跟黎冉一块儿来听过,就黎店长笑得像小母鸡下蛋。赵西音和孟惟悉对视一眼,啧,同款无奈。
后来赵西音去洗手间,孟惟悉跟着出来,两人手牵手在商场瞎逛。
那是正月,临近元宵节,红灯笼和彩灯还没撤下。商场中间搭了两条巨大的锦鲤和一对拜年的童男童女。孟惟悉坏的很,说:“小西,给你照个相片。”
赵西音没多想,按他指挥的站在两条锦鲤之间,笑容傻乎乎地比了个耶。
西边广场还有乐队表演,观众挺多,唱得是真好听。赵西音听了会儿,回头就不见了孟惟悉。等她找着人,人已经站在了乐队里。
孟惟悉穿黑色的呢绒风衣,他个儿高,撑得笔笔直直,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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