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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拉术都没有用,擦脸的东西能有什么效果?”
“你不必泄气,总有法子治好的。我问你,你生病这月余,世子爷对你如何?那不要脸的贱蹄子素心是不是每日勾世子爷去她房中?”
顾颜摇摇头难言落寞,她和容恒早就不如从前了,可在沈氏眼中,他们依旧是一对璧人。顾颜不愿意她替自己担心,便咬牙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有法子治她。”
沈氏不愿意她受这样的委屈,从前她主动给宋朝夕塞姨娘,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对,也从没为宋朝夕考虑过,如今乔氏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成功给顾颜塞了姨娘,按理说她该理解乔氏才对,毕竟乔氏连说辞都与她当初的别无二样,可她却无法体谅。顾颜是她疼爱的小女儿,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看到女儿受委屈,心里比谁都着急。
沈氏恨得牙痒痒,宋朝夕真是没心的,自己日子过那么好,却让亲弟弟亲妹妹过这种日子,大师说得对,这人就是来克她的,沈氏一想到宋嘉良回去后便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门都不出,也不愿意理会她,便愈发觉得是宋朝夕在挑事。
“你可得警惕,记得给那贱蹄子服用避子汤,若有必要便灌一些红花,让她不能有孕,女子只要没了孩子便没了后半生的依仗,到时候便任你拿捏了。”
宋朝夕远远看向顾颜的马车,沉默许久。青竹欲言又止,沈氏和二小姐又偷偷见面了,世界上总有这种偏心的妈,也总有被偏心母亲伤害的孩子。
宋朝夕知道她想说什么,然而她对沈氏可没什么感情,沈氏最疼宋朝颜,可如今宋朝颜变成这个鬼样子,宋嘉良又刚从牢里放出来,前途尽毁。她倒要看看沈氏结局如何。
宋朝夕抬手淡声道:“我记得定北侯府在附近?”
“就在街尾,前头转个弯便到了。”
宋朝夕许久没见到容媛,她今日逛铺子买了不少入时的衣裳头饰,想给容媛送去一些,且上次之后,她怕贺老太太给容媛使绊子,想了想,便让马车驶去定北侯府,打算过去看一看。
定北侯府外观看还算威严肃穆,只是外墙斑驳,往里头,走廊上的图案都已经失了色彩,两旁的花草灌木也许久没人修剪,偌大的侯府竟然见不到几个下人,阴森森恍若凶宅。
宋朝夕没想到定北侯府是这样一番光景,她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容媛从里头跑来,看到她两眼发亮,“婶婶!你来看我了?”
宋朝夕笑着往里走,“我路过,便来看看你过得如何了。”
容媛一袭粉色蜀绣褙子,脸圆圆的很可爱,耳垂上缀着米珠,胸前还挂着一串南珠。跟从前没嫁人时没区别,就是瘦了不少,眼底乌青明显,看着很是疲累。
容媛在家里闷得慌,心情本就不好,见到她才重拾笑意,二人走到正厅,不多时,贺青州带着一个个子不高的书童过来了,那书童看到宋朝夕敷衍地敬礼,眼中闪过不以为然。
宋朝夕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这小书童脸不大,长得确实俊俏,柔弱的身子包裹在男式的下人衣裳里,胸部鼓鼓的,腰肢纤细。女扮男装虽则缺了女子的精致柔美,却莫名有种羸弱感,加上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和一双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含情目,男人见了哪能挡得住她的攻势?宋朝夕从前去过青楼,知道青楼女子为了留住男人的心,经常扮成旁人,或是羸弱的小书生,或是随时便能拉到腿上来坐着的书童,更有男子扮成猎户,女子扮成迷路小丫鬟,自然,这样的戏耍,玩着玩着免不了颠龙倒凤一番。
若平日在家中玩一玩倒可以说是情趣,可贺青州这种便难免让正妻的家人不舒坦了。
宋朝夕是长辈,又是一品诰命夫人,这还不提她国公夫人和永春侯府嫡女的身份,无论她哪个身份拿出来都足以让贺青州对她毕恭毕敬了,更何况是贺青州身边的一个小书童?她拿起青黑色的杯盏抿了口茶,这茶是陈茶了,也不知放置了多久,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才笑了笑:
“世子爷这书童看着像是大有来头,莫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我瞧着这派头真是极大。”
贺青州微怔,他知道表妹对容媛不友善,连带着对国公夫人也不恭敬,可他维护惯了表妹,平日欣赏她的小骄纵,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此刻听宋朝夕这么说,下意识便要护短,可对方不是他能得罪的人,若是容媛,他还能斥责几句,怪容媛不够得体大度,可国公夫人是一品诰命不说,其夫还是权倾朝野的容国公,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贺青州连忙联袂,“我替她给夫人赔不是。”
小书童满面不服气,咬了咬牙,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眼睛都红了,垂着头站在那。
宋朝夕看笑了,“世子爷你替她陪什么不是?不过是一个书童,说到底是内宅之事,由当家主母管着,这内宅的人不听话,都是容媛这个主母没尽到职责。”
容媛垂下头,绞着帕子低声道:“是我没替世子爷管好内宅。”
宋朝夕笑了笑,拉着容媛的手交代:“你出嫁前,我们都交代过你,女子要替夫君管好内宅,让夫君在外头没有后顾之忧,一个书童你都管不好,还做什么当家主母?要我说这书童不懂规矩,身为奴仆却不把我这个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放在眼里,可以想见,平日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得多嚣张跋扈。按理说我只是个外人,不好说定北侯府的事,可容媛是我们国公府出去的人,连个内宅都管理不好,这是我们国公府的错,我这个做长辈的该说还是要说的。”
小书童急红了眼,拉着贺青州的衣袖甩了甩,贺青州急了,怕宋朝夕问罪,毕竟宋朝夕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听说上次上元节赏灯,宋朝夕还被皇后单独召见了。
她是他得罪不起的。
更别说她有国公爷撑腰了。
若宋朝夕斥责表妹,贺青州还能怪她多管闲事,可宋朝夕话里话外怪的都是容媛,把责任都揽到容媛身上,倒让贺青州有苦难言,实在挑不出一点刺来。
贺青州第一次遇到这么会说话的,汗都下来了,“国公夫人有所不知,我这书童情况有些特殊,不宜责罚。”
宋朝夕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似笑非笑地看他,“世子爷,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这一个书童而已,怎么就不宜责罚了?这府中还有当家主母不易责罚的人?您莫不是在跟我说笑?哦,我懂了,世子爷您这是怕我责骂容媛,心疼妻子想让我别骂她是吧?世子爷心疼妻子是应该的,可您别怪我多嘴,一个奴才都管不好,还要她这个当家主母有什么用?说出去人家肯定会说,我们国公府出去的女子,连夫君的内宅都管不好,倒让一个书童骑到头上了!实在丢人脸面!”
贺青州脸红白相间,宋朝夕这话字字都在骂容媛,说自家人不对,可他莫名觉得被人隔空打了巴掌,觉得宋朝夕每个字都意有所指,都在骂他。他虽则宠爱表妹,却也觉得让表妹装成男子实在有失体统,读书人不想着进去科考,却把女子放在书房伺候,说出去实在丢了读书人的体面。
再者宋朝夕虽则是长辈,却实在是明媚动人,有一副让人无法忽视的好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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