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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出那户人家，继续向前步行着。丁香已忍不住哀叹道：&ldo;这怎么办，我倒不怕脚上磨出水泡来，可假如磨出水泡来，还是给人追着了，就太不值得了。&rdo;叶子顿下脚步，道：&ldo;云飞飞，这样是不行。你给些簪环给我，我再去试试。&rdo;丁香给了他大大一个白眼，道：&ldo;我们两个小美人去都没用，你一个病鬼样的人物，去了顶啥用？&rdo;叶子不答，只是微笑看着云飞飞。云飞飞随手将整个一包首饰都扔给他，道：&ldo;我总共就这么多，你都给了那人家，看他肯不肯。&rdo;叶子点头，回身向来路跑去。丁香瞧他影子跑得都没了，忽然跳起来道：&ldo;小姐，不好！&rdo;云飞飞叹道：&ldo;你又怎么啦？&rdo;丁香苦着脸道：&ldo;我们就那么些首饰做一路的盘缠，假如叶子带了这些首饰自己跑了，我们可怎么好？去不得归不得，也只好去吃白食，等着给人灌大粪了！&rdo;云飞飞怔了怔，道：&ldo;叶子不会的。&rdo;&ldo;为什么不会？他不过是我们路上捡来的一个人，一丝儿不知根底，谁知道他好人坏人？何况他吃了那么多亏，还总是那么笑着，看着怪异。&rdo;云飞飞也不说话了，只往来路凝望。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依旧认定了这叶子不会骗她，就像她认定她丢开叶子，叶子就会死一样，毫无理由。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只闻马蹄的的，叶子骑了个高头大白马，笑嘻嘻赶了过来，后面还牵着只枣红马儿，一齐到云飞飞跟前顿下。叶子跳下马，将那包首饰扔还给云飞飞，道：&ldo;拿了你两根金钗，换了马鞍马蹬，一色配齐了才过来的。等急了吧！&rdo;云飞飞解开首饰，依旧金光灿烂的一包，果就少了两根钗子，不由疑惑道：&ldo;马儿没付钱吗？&rdo;叶子低头沉吟片刻，才笑道：&ldo;他也不肯卖给我，我就把马儿直接牵跑了。&rdo;&ldo;你……你偷马？&rdo;云飞飞瞪大眼睛，忽然甩手一耳光，脆生生打在叶子脸上。叶子苍白的面颊，立刻多了五道清晰的淡红手印。叶子似有些迟钝，好久才想起伸手去抚自己的面颊，目光有点冷凝。&ldo;叶子，立刻给我还回去！否则，你不用跟我一路走了，我不想和一个盗贼同行！&rdo;云飞飞不顾丁香劝慰着拉她的手，大吼道。叶子慢慢吐了口气，勉强挤了个笑容来，道：&ldo;我只不过暂时借用而已。等我们回来时，就还给了他家，不然，改日叫人送两千两白银来，连本带利赔上，如何？&rdo;云飞飞冷然道：&ldo;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无关！丁香，我们走！&rdo;丁香向叶子做了个鬼脸，指了指来路，意思自然是叫叶子快些还回去，然后紧跟着云飞飞向前飞跑，再不敢嚷脚痛了。叶子苍白的面容渐渐涨得通红，忽然冲着云飞飞的背影叫道：&ldo;傻女人，你会因为自己的倔强付出代价！&rdo;他跳上马，转身奔走了。正文逃亡（三）天黑了许久，云飞飞主仆二人依旧行走到山野中的官道上，终于累得撑不住，拐进一旁的林子，吃了点东西，将些衣服铺在地上躺下。丁香将自己的鞋子脱了，看了一眼，已经哭叫起来。云飞飞正看着漆黑的天空出神，给她一叫，起身看时，丁香的袜子已是粘湿一片，脱下来一瞧，层层叠叠的水泡，不知破了多少。丁香泣道：&ldo;小姐，你也脱下来晾晾吧，只怕也是差不多。&rdo;云飞飞吐了口气，道：&ldo;不脱了。我要睡觉。&rdo;侧身继续睡着，心下却怕见到自己脚上也烂成这副模样，再没勇气一天天地走下去。睡到半夜，丁香的泣声听不见了，却听到了格格的咬牙声，却是丁香睡梦里冻得牙关哆嗦。云飞飞起身来，将自己身下的衣裳都覆到丁香身上，才抱肩起来，准备走几步取暖，却觉阵阵尖锐疼痛，从脚底不断传来，不觉呻吟出声。&ldo;傻女人！&rdo;有人低低在骂。云飞飞忙回头看时，只见一棵白皮松后似有人影晃动。忙走过去看时，却是叶子。星光下，他的面容虽是清瘦，轮廓却美好清俊，眸光晶莹，似倒映了满天的淡淡星芒，却不灼烈，似感染着黑暗中的无数忧伤。他的手中，依旧持了只酒葫芦，正一口一口往嘴中灌着。那模样，不像喝酒，却像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