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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丰富的人际关系库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但是早上夏吟对她的态度以及刚才的举动,让他十分清楚苏柳的特殊之处。
苏柳目光从他手上移开,淡淡道:“没有。”
殷罗欲哭无泪的把手机卡抽出来,想着晚点找夏吟让她报销一部手机。
心里的哀悼词还没有念完,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轰然炸响,殷罗神色微微一变,捏着手机卡的手收紧,瞬间看向了协会的方向。
一缕几不可查的烟雾从那个方向升起,似乎是爆炸之后的烟尘随风飘荡了出来,即便是隔得有些距离,殷罗感觉都能闻到其中的硝烟味。
他从后视镜看了看苏柳,此时她没有表情,冷淡的闭着眼睛坐在后排,没有看着窗外。
这让殷罗有一点猜不透她了。
从早上来看,苏柳似乎对夏吟的事情很上心,事事巨细到早饭吃什么都安排的清清楚楚。但是现在夏吟明显有难,她却毫不关心,连窗外都不曾看一眼。
殷罗皱眉沉思,她这到底是关心还是不关心?也太矛盾了点。
而且夏吟也不曾解释苏柳的身份,她们之间总有一种外人无法插进去的古怪气氛。
殷罗有心想下去看看夏吟的情况,于是开口:“那个我……”
“不行。”苏柳宛如知道他要说什么,淡淡打断他:“你过去没有什么用处。”
她终于看向外面,狭长的凤眸凝着深邃的寒光,薄唇上下一碰:“我过去。”
协会方向的烟雾已经散去,一场争斗似乎已经平息,苏柳打开车门下了车,说了和夏吟离开时一样的话:“别接电话。”
殷罗一脸茫然的被留在车内,心想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个德行,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柳到达协会时,看见的是满地狼藉,血迹混合着各式各样的法术残留,从气息上看,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人恶劣的堆砌在一起,一座座的人塔在这样的场景里看起来有几分诡异的滑稽。
而夏吟站在尸山之间,面前瘫软着一个黑色的巨影,灰白的瞳孔巨大无神的睁着,将夏吟的影子照的清清楚楚。
她脸上被溅到了一些血迹,此时正捏着帕子对照着瞳孔里的倒影细细擦拭,一滴鲜红的痕迹落在她的泪痣上,漂亮的桃花眼眼角被她擦出微微的红。
感应到有人靠近,夏吟扭头看了过去,先入眼帘的便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她擦脸的手微微停顿,露出了一个笑容,语气间似乎有些得意:“放心,我没有杀他们。”
苏柳淡淡的看着她,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手帕,仔细而又极轻的将她没擦干净的地方一一拭去。
一抹擦不掉的红坠在夏吟的眼角,是一颗鲜红的泪痣,也是让苏柳动摇的地方。
也许是苏柳停顿的太久了,夏吟破有些奇怪的躲开了些,然后走到巨大的瞳孔旁照了照,见没有问题了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知道夏吟是被夏时态捡回家的,但是没有人知道夏吟是出现在尸山血海之中,满地混杂的血色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夏吟眼角的泪痣。
那鬼怪说夏吟当是为毁灭世界而生的,夏吟没有毁灭世界最大的原因便是夏时态的存在,让她心中总有挂念。
鬼怪总觉得夏吟这样很可笑,不过现在它躺在地上,笑不出来了。
少女擦血的样子无论是谁看了都难以轻易忘记,必定会在记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此时看客只有苏柳一个,而苏柳似乎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于是两个人站在堆砌的小山中聊起了天。
夏吟确实没有对自己的同僚们痛下杀手,只是用了点小手段让这些人暂时陷入了沉睡。
苏柳仔细看了一圈,确定她只是受了点轻伤,便就地从柜台抽出医药箱想帮她包扎一下。
“你不会给我系个蝴蝶结什么的吧?”夏吟犹犹豫豫的将手臂递了过去,浑然没有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了:“那我可就自己包扎了。”
苏柳拆开棉签和纱布的包装,拿起黑色瓶子看了一眼,是不含酒精的碘伏。
意义不明的哼笑了一声,苏柳拧开瓶盖先给夏吟消毒,没有理会她的问话。
夏吟也是注意到了这个瓶子,视线挪开了一瞬间又移了回来:“会员们都比较怕痛,嗯,所以都是碘伏。”
苏柳“嗯”了一声,不在意到底是碘伏还是碘酒,只是说:“家里的不是碘伏。”
涂药的手微微用力,夏吟“嘶”的倒抽一口冷气,瞬间觉得全球变暖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遏制住杀人的心,夏吟闲着的手捂住脸,闷闷的说:“知道啦,下次不会让自己受伤了。”
苏柳没说话,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轻了许多,像一阵风吹过。
努力忽视手臂上奇怪的凉意,夏吟没话找话:“你是怎么知道医药箱的位置在那里的?我记得你是第一次来吧?”
苏柳手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道:“猜的。”
“猜这么准?不过有点奇怪。”夏吟说:“我总觉得少了点人。”
想了半天,她放弃了:“算了,也许是看漏了。”
说完她见苏柳包扎好了伤口,纱布还真没有蝴蝶结。于是她又拉着苏柳走到黑影前面:“你看,这个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待它?”
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新奇:“我以前从来都是封进地狱妖塔,这是第一次见到鬼怪的尸体呢。”
苏柳闻言,浅淡的眼眸动了动:“你们除妖从来都不将它们斩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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