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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来看,这种风月场所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容忽视的邪恶和黑暗。”祝拾表了自己的看法。
而我则询问长安:“你现了什么?”
“因为我每次进入那家夜店都是冲着金鱼去的,所以没怎么在里面逛过。后来去的次数多了,我才现一件事情。那家夜店里面有很多年轻的女孩——这件事情本身倒没什么,原本这就是一口青春饭。问题是我起初以为像是金鱼这种女大学生岁数的女孩就已经足够年轻了,没想到……”长安踌躇了下,然后说,“在那里面岁数最小的,看上去居然比起金鱼还要小七八岁。”
“啊?”祝拾大吃一惊,忍不住去端详金鱼的面孔。
金鱼看上去与我和祝拾岁数差不多,最多二十岁。如果要比起她还小七八岁,那岂不是……
长安并没有详细描述那些小女孩在夜店里面的具体工作内容,只是以非常阴沉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虽说我不是个满口道德文章的君子,可那种事情再怎么说也是跌破了我的底线。”他沉声道,“一开始我的目的只是劝说金鱼放弃她那个复仇计划,而在现那种事情之后,我的目的就增加了——我想要捣毁那家夜店。”
“那里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捣毁,我劝你还是放弃那种念头比较好。”金鱼看了他一眼,“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在那里做客的富人可是不少。一旦出现问题,与其他风月场所出问题的性质截然不同。所以那里的后台非常坚固,不是走正常路径就可以扳倒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只要我暗中收集的线索足够齐全,上报的层级足够高,我就不信会没有效果。”长安毫不动摇,又对着我说,“两天前我遭受到袭击,被人绑架往死里殴打,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家夜店。”
“你是觉得自己暗中收集线索的行动被他们现了,所以才会被盯上性命?”我捋顺了里面的逻辑。
换而言之,那家夜店的经营者有可能就是怪人,或者怪人就是其后台。因此当长安危及夜店之际,怪人就把分身派遣出去,意图把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给长安一个痛快,而是非得大费周章地往死里暴打,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此基础上,依旧有着说不通的地方,我问:“那你上次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出实情?”
“我怕你杀人。”长安给出了这么个答案,却令我更加费解。
“我不明白。且不论那家夜店的经营者及其后台有可能就是危害你人身安全的幕后黑手,光是你之前现他们做过的事情就已经称得上邪恶。难道你是觉得他们罪不至死吗?”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批判他人邪恶的立场,但姑且还是这么说了,“还是说你觉得必须由法律去审判他们,个人没有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蝙蝠侠的一面。”
“不是因为那些啊。”他复杂地说,“你要我说出具体的理由,我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你表达,只是……”
“只是?”我问。
“当时你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他说,“后来现事情和我以为的不一样,我真是自心底松了一口气。”
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当时”,就是我两天前当着他的面杀死那两个影子分身的事情。
一开始,我不知道那两个影子分身不是人类,却还是将其杀死了。说是失手确实是有失手的成分,只是我的内心对此的确没起过多少波澜。
然而长安似乎不是这么看的。
当他现对方不是人类之后,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就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我错愕。
迎着他复杂的目光,我真是无法与他的想法共鸣,并且觉得他的言相当不合时宜。
就好像是在充满血风腥雨的魔幻战斗故事里,突然出现一个像是从日常都市故事里穿越来的角色,在那里研究起了人与人之间互相伤害会对当事人的心理健康造成何种程度的影响,为什么人不应该伤害他人等等。彼此之间根本就不在相同的频道。
那种神经纤细的话题还是在光是不小心从自行车上跌落骨折都算大事的日常都市故事里面研究吧,我们这里可是就算随便死掉几个人都见怪不怪的。
而在产生这种感想之后,我反而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是的,就好像魔幻战斗故事适配的价值观和日常都市故事适配的价值观不一样,我和祝拾所处的世界与长安所处的世界本来也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无法要求长安按照我的价值观去判断事物,在他的视角下,自己的朋友居然会对于杀人一事如此漫不经心,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用“你胆子真大啊”就一笔带过的。
我转过头看了祝拾一眼,现她也在看着我。
然后她转过头去,对着长安说:“之后呢?既然你觉得那家夜店就是袭击你的幕后黑手,为什么我们先前却看到你从里面走出来。你进去做了什么,不怕他们再次袭击你吗?”
“我打算把手头上已经收集到的证据直接上报给相关部门,而在那之前,我想要把金鱼先带出来。”长安老实回答,“至于会不会被袭击……”
“虽然不是很明白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们没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客人出手的。就算要做什么事情也是在暗中做,表面上还是会维持一团和气。否则谁会愿意再到他们哪里去做客?”金鱼说。
“虽然也有那个原因,但主要还是我现他们好像对我非常忌惮。估计是因为两天前对我出手没成功,他们摸不清我的深浅。我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扯扯虎皮,先把金鱼带出来再说。”长安解释,“不过你们在店外面和我偶遇,他们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对你们说出所有的实情比较好。”
“你早该和我们说出实情了。就算想要先把人带出来,也可以先找我们帮忙。不想和庄成商量的话就找我。你这种遇到问题就想要自己独自应对的习惯是从谁那里学来的?”祝拾恨铁不成钢地说。
长安似乎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等等,是我的错吗。
“原来如此……”麻早突然说话,“那么现在靠在门外偷听我们对话的那个人,也是那家夜店的人吗?”
“什么?”长安和金鱼同时一惊,而祝拾则是波澜不惊。
我打算点亮一个“萤火虫”,感知看看外边是不是真的有人。不过还没等到我这么做,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边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大约三四十岁的男性昂阔步地走了进来。
“真是个敏锐的小姑娘!既然暴露了就没办法。如果你们装作不知道,我还会让你们再多喘息一段时间。”他先是沉声说话,接着看向了金鱼,“听你刚才的口气,你果然是站在祝长安那边的吧。我就说祝长安怎么在店里摸索线索的时候动作那么准确,你肯定有在暗中为他提供支援。亏老板那么赏识你,你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哼……”金鱼隐约浮现出了恐惧之色,却还是强自镇定。
祝拾面不改色地问:“夜店老板会允许哥哥把金鱼带到外边,就是为了看金鱼是不是内鬼?”
“只不过是顺便罢了,让我在之后尾随过来试探祝长安的底细才是正事。”黑色西服男性似乎有着把控全场的自信心,他甚至随手把门关上,又看向了长安,“老板原本还在忌惮你是不是有着隐藏的力量,但是你刚才亲口拆穿了自己的虎皮。看来你在两天前能够逃过一劫是有着其他的因素,你自己毫无力量。而既然你和这几个人只是在外边偶遇的,那就意味着他们也不是你的仰仗。你已经完蛋了。”
“他是什么人?”我问金鱼。
“他是老板最得力的助手。”金鱼终于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害怕,“听说他以前是个职业杀手,现在负责老板的保镖工作。过去有些外人想要妨碍夜店经营,后来人间蒸,传闻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你们现在还有闲心说话吗?”黑色西服男性冷笑道,“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这边有五个人,就用不着怕我一个人了?对付你们我都不需要拿出武器。不过正好,也算是为了粉碎你们的希望,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在自己过去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恐怖……”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只见包间里面顿时出现了非常识的变化。阴影像是渗出墙纸的墨汁一样,从房间各处边缘缝隙里面流淌出来,积成黑暗幽邃的池水。
而从池水里面则爬出来一个又一个如同地狱恶魔般的怪物。
这些都是怪人的影子分身。
金鱼目睹这种噩梦般的画面,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长安也反射性地变得很紧张。
“如何?这些恶魔是老板的合作伙伴赐予我的士兵,它们现在都听从我的命令。”黑色西服男性夸张地展开双臂,露出笑容,自信得像是生杀予夺的帝王,“这就是越俗世常识的力量。如果你们不想被恶魔从手指和脚趾开始啃食,就乖乖听从我的指示……
“……嗯?那边三个,你们这都是什么反应,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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