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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不对，我应该问你怎么逃出来的。”克拉默咬着烟说，“胆子还挺大，不赶紧跑得远远的，还敢来凑热闹。”

克拉默声音不急不缓，对他逃出来这件事已经毫不在意。

索兰没说话，目光一直停留在坎贝尔的身上。

“这就是阿瑞斯病毒。”克拉默语调轻快，“活不成了，我们都活不成了，你也是。”

索兰身后的手扣着墙壁：“为什么不隔离呢？”

克拉默表情嘲讽：“烂命一条，我们这种虫隔离的命运只有火化呀，尊贵的阁下。”

“那就这样一起去死吗？”索兰依旧冷静，没有因为他的阴阳怪气而动怒，“这时候又突然愿意一起去死了。”

克拉默一时哑声。

屋内卢凯森突然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尖叫哭嚎。

两只虫同时望过去。

坎贝尔已经停止了挣扎，甚至连胸膛的起伏都不再有。

他死了。

克拉默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在卢凯森的哭嚎声里，索兰听见弯腰低头的克拉默说：“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为了这个病毒东躲西藏，失去相依为命的朋友，美好尽数碎在眼前。”

索兰手掌握住他的肩膀，拉直他的身体：“那就去讨回公道，谁欠的，就让谁还回来。”

克拉默站起来比雄虫还要高一头，他第一次这般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雄虫。

索兰的身上沾染了灰尘，白色的长发垂在身前两侧，紫罗兰的眼眸像宇宙中无垠的星云，那张温润柔和的脸此刻锋芒毕露。

美丽的，漂亮的，锋利的，坚韧的。

前段时间因为大皇子的追求在星网上出道的雄虫，那么多的虫觉得他靠着一张脸勾引了大皇子，曾经和那些虫有着同样想法的克拉默突然觉得有些愤怒。

谁说这是一只二次分化都没有度过的废物雄虫？

大皇子也配让他勾引？

索兰说：“站起来，所有的不甘与痛苦都让加害者尽数偿还。”

克拉默慢慢捏紧了拳头，他的目光扫过坎贝尔生疮的尸体，扫过卢凯森绝望哭嚎的脸，扫过周围破败的环境与在场的所有虫，最后停留在索兰的身上。

“你说的对。”克拉默咬紧了牙关，双眼通红，声音还有些哽塞，“我不会让坎贝尔白白丢失了性命。”

索兰叹息着伸手，克拉默低下头让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自己的头顶。

火化前，卢凯森抱着坎贝尔不肯撒手。

“卢凯森是我们几只虫中年纪最小的虫，坎贝尔对他照顾颇多。”克拉默走到他们的面前，手掌虚掩住坎贝尔的眼睛，“让他安息吧。”

其他的虫将坎贝尔的尸体从卢凯森的怀里接过去。

冲天火光倒映在卢凯森楞然的眼睛里。

虫死如灯灭，活着的虫还得继续活着，连带着死者的那一份一起。

卢凯森突然起身半蹲着抓住索兰的手，宛若抓着救命稻草，仰望索兰，字字泣血：“求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