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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老许说“农家”的时候,他还以为指务农的人,都没想过什么诸子百家。
老许既然系统好感榜单上有名字,他或许就是“农家”的人,而且大概率地位不低。
不过那个叫“钜子”的人,他还是没有头绪。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姓名中有“钜”,难道真的是听到他名声的某个不认识的大佬?
朱襄挠挠头,把这个疑惑丢到一边,反正也不重要。
民间给孩子办抓周礼什么的,都是全村都会来吃席的重大喜事。村人都知道朱襄没有子嗣,现在朱襄收养了外甥,就是收养了一个以后能为他养老送终的人。他不大办一场,反倒会让人疑惑这个外甥的身份。朱襄这次便热闹了一次。
廉颇本来对小孩子的生辰不感兴趣,只让人送来了礼物。
听到朱襄要在村里办大宴会,闲不住的他立刻飞身纵马跑来凑热闹,又遭到蔺相如的白眼。
李牧家里有许多雁门郡送来的牛羊。他说自己很快就会离开邯郸,干脆将牛羊全拉到了朱襄家里来,就当送给嬴小政的生辰礼物。
蔡泽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柄锋利的铁剑送给嬴小政,被朱襄挂在了自己腰间,嬴小政的嘴嘟得老高。
“舅父,记得,这是我的!”嬴小政提醒。
朱襄:“好,记得,来,政儿,舅父为你舞一段剑!”
荀况不屑道:“别丢人了,去做饭。”
李牧笑道:“政儿想看舞剑?我来为你舞一段。”
廉颇紧了紧腰封:“舞剑有什么意思?来,我们打一场。”
李牧:“啊?哎?等……”
嬴小政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踢了踢悬空的小短腿,看着热闹的生辰宴会,身体和小脑袋都忍不住晃来晃去。
……
村口,平阳君赵豹的马车停在了大树下。他站在车架上,正眺望远方的热闹。
“主父,为何不让蔺上卿前来接待?”马车夫疑惑道。
赵豹摇头:“不打扰他了,唉。”
马车夫不明白为何自家主父会驱车来蔺相如的封地,更不明白为何主父会远远看着前方的热闹哀叹。
“回去吧。”赵豹又叹息了几声,还是决定不去打扰蔺相如。
蔺相如为秦国质子过生辰,连蔺相如和常驻雁门郡的李家子都前来赴宴,这让他非常忧虑。
还是说,这件事和秦国质子没关系,真的是因为蔺相如视那位叫朱襄的人为子侄?
但廉颇和李家子又怎么会不顾身份,前来一位庶民家中为那庶民的外甥过生辰?
还有这些村人,他们是看在主家蔺上卿的份上,才前去讨好朱襄吗?
赵豹想起蔺相如多次在君上面前举荐朱襄,却在君上终于愿意让朱襄进宫为官时断然拒绝。
“是因为蔺相如不愿意让朱襄成为寺人,还是不满君上不因田地增产、而以培养出奇珍异草来赏赐朱襄?”赵豹自言自语。
他揉了揉眉头,对马车夫道:“不回府了,去找平原君。”
马车夫遵命。
赵豹坐在车厢里闭目沉思。
朱襄有了秦王侄子舅父的身份,已经跻身士族行列。这时举荐朱襄为官,在朝中其他人那里也说得过去了。
君上比起他,更信任兄长平原君。平原君又惯爱豢养门客,由平原君推举朱襄会更合适。
赵豹叹了口气:“一个朱襄无所谓,不能让蔺相如和廉颇与君上离心。”
赵豹早就劝说赵王给蔺相如一个脸面,赐予朱襄闲官。
蔺相如从未为家族子弟求官,都是家族子弟自己努力。现在蔺相如难得求一次官,就算是个庶人,只要蔺相如认可其为子侄,这等身份其实无所谓。
但赵王身边的宠臣都不愿意。
一朝国君一朝臣。先王和先后接连离世后,赵王身边的宠臣希望能取代蔺相如、廉颇等前朝老臣的地位,自然什么都与他们对着干。
赵豹虽知道这其中弯弯道道,但他素来明哲保身,不好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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