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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遥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这房子并非周束一个人住。
那男人显然也是刚睡醒,头都睡乱了,有一小片微微翘了起来。他侧身靠着沙背,低头轻轻拉扯t恤领口的吊牌,裸。露的颈肩和手臂的线条有些吸引人。
殷遥抬手抹了抹眼睛上的水珠。
肖樾拆完吊牌,将手里那件t恤翻了个面。他往卫生间走,一抬眸,看到了洗手台前的女人。
肖樾愣了下,脚步停住。
他原本以为是周束在洗漱。
对视了几秒,两个人都反应了过来。
殷遥看到他漆黑的眉微微蹙起。
她开口说:“抱歉。”
肖樾轻轻点个头,没有说话,转身往回走几步,把衣服穿上了。
殷遥拿起刚刚洗脸用过的毛巾,拧干了水,走出来,把卫生间让给他,她一边擦脸一边往周束的房间走。
肖樾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毛巾,收回视线,进了卫生间。
洗手台的置物架上层空了,殷遥洗脸的那条毛巾,是他的。
肖樾洗漱完,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擦脸,回房拿到手机,看到周束早上六点给他留了微信消息,拜托他帮忙照顾下殷遥,给她弄点吃的。
肖樾没有回复,将手机丢到桌上。
这时听到敲门声,他转过头,房门开了小半,殷遥站在门口,她已经擦干了脸,不再是刚刚满脸水珠的样子,她朝他笑了一下,问他可不可以借下充电器。
肖樾转身走去床尾,在背包里翻找。
殷遥靠着门框,看了看他的房间,和周束那间不太一样,这间更大一点,有飘窗,有书桌,墙面很干净,没贴那些花哨的画报,飘窗上有把吉他。
她往床那边看,视线却被挡住了,肖樾走过来,把手里的充电器递给她。
这么近的距离,殷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皮肤很好,偏白,衬得唇有些红,她注意到他的眼睛很黑,睫毛长,双眼皮是扇形的。
她接了充电器,对他说谢谢,回房间给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
屏幕亮起来,殷遥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二十。
紧接着是一堆新消息提示。
殷遥依次看完,只回了两个人,一个是薛逢逢,她工作室的另一位主理人。薛逢逢说她今天晚上回来,要跟她确定下周的拍摄,让她把晚上八点后的时间空出来,殷遥很乖地回:好。
另一个是周束,他了两条,早上六点一条,说他去工作了,八点又一条,问她醒了没有,殷遥给他回了,让他专心工作,不要操心她。
回完消息她就放了手机,在等手机充电的这段时间,殷遥欣赏了周束收集的画报,把墙上和桌上那些都看完以后,她无事可干,去了客厅。
肖樾正在收拾桌子和沙上的杂物,殷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他专心做他的事,头也不抬,显然并不想搭理她,不过他事情做得其实也并不仔细,只是把东西随意地拣到墙边的几个收纳盒里,都不分类。
也许是职业病,殷遥不自觉地以摄影师的眼睛看他。
他没有周束高,但身体比例很好,腿长。从她现在这个角度看,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条利落清晰,眉眼鼻唇,都适合入镜。
她在想:如果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样?
肖樾收拾完了,殷遥以为他要开始拖地或者做点别的,他却忽然抬眼看过来,问:“你饿了吗?”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跟她说话。他的声音和殷遥想的一样,有些低、冷。
殷遥微微愣了下,没有回答。
肖樾又说:“周束让我给你弄点吃的。”
殷遥就明白了。
本来她没想麻烦别人,打算等电量充到百分之三十就把充电器还他,然后打车走人。但她现在点了头。
确实也挺饿的。
肖樾在沙那边,殷遥走过去,离他几步距离,问他:“你这儿有什么吃的吗?”
“你想吃什么?”他比殷遥高不少,讲话时微微低头,垂着眼眸看她,声音依然那个样子,语气也很随意疏离。
他和周束太不一样,周束永远都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殷遥想了想,问:“你什么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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