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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西洲笑着弯腰，捏捏她肥嘟嘟的脸颊，宠溺地哄了两句。

  不知怎么的，小女孩趁着他松手，笑呵呵地跑去追蝴蝶，两只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眼瞅着她一溜烟跑远，郑西洲急忙去追，然后，他跌倒了——

  二妮儿还没走过去，和他的目光遥遥相对，她看见男人一下沉了脸，黑眸深不见底，寒意森森。

  那天阳光正盛，光线很亮，她看到反射的刺眼光芒。

  视线下移，看向了郑西洲的脚腕，裤腿微微褶皱，露出了一小截泛着冰冷光泽的金属——那、那是义肢。

  姜萱笑意渐渐停滞，&1dquo;你说什么？”

  &1dquo;我忘了，我真的忘了，我根本不敢记起这件事。因为他平时走路很正常，裤腿挡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来。”

  &1dquo;我也从来没有听你说，更不敢问。”

  &1dquo;你不知道这件事吗？你都要结婚了，不知道他有残缺吗？”

  &1dquo;没有！”姜萱激动站起，&1dquo;我和他天天晚上睡一起，他的腿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

  想到郑西洲远去西南迟迟不归，姜萱心头慌，扔掉小锄头，头也不回地跑下山。

  &1dquo;不行，我要回去，我去找他！”

  &1dquo;哎，等等我啊，我让柱子哥赶车送你！”

  姜萱恍若做梦一般，呆滞地爬上驴车。

  二妮儿怀孕不久，不能跟着一路颠簸，只能拉住她的手，低声劝道：&1dquo;姜萱姐姐，你别慌，说不定不是现在呢，你别忘了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那是196o年，现在是1958年，还有两年的时间呢。

  姜萱回过神，抓紧她衣袖，&1dquo;哪个腿？”

  &1dquo;左、左腿。”

  &1dquo;二妮儿，如果郑西洲没事，我回来送你一个大礼！”

  坐在驴车前面的大柱听得迷迷糊糊，甩着鞭子，憨厚道：&1dquo;那还走不走了？”

  姜萱抹掉眼泪，急得催促：&1dquo;走！我赶时间，能不能快点呀？”

  她哭得不能自己，脑子里轰隆隆的响，几乎没法想象郑西洲失去左腿的模样。

  他那么骄傲，强势又霸道，教她俄语都要动不动拍脑袋，在床上也要欺负她，摁的结结实实不许动。

  怎么能、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

  驴车一路飞奔，大柱听着她越来越大的哭声，鞭子甩得更快了，&1dquo;姜萱同志，你别哭了，俺已经很努力赶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