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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鼎派身为这下界实力和欲望的集中,不同群体之间倾轧不意外,同门自相残杀,手足反目都正常,甚至每一刻都有这样的恶在上演。”
赵芙双一顿,她倒是没想到篁会承认。
至少,她的爹娘就从来不会说半句他们师门的不对,好的坏的,都一味的包庇亦或者视而不见,迂腐的厉害!
这一点上,篁倒是让她意外。
篁又缓声道:“这样的世道每日都有人在反抗与妥协,你不与恶为伍并没有错,但是,你的处事之法过于偏激,侵犯了多少人的利益,便引来多少嫉恨。”
“弄死你,亦或者驱逐你,这蜉蝣山上无数人都能做到,相信也有很多被你触犯了利益的人不介意这么做,没有人会听你的道理,更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小聪明。”
“倒不是说你错,只是,你的实力还不足以撑起你的任性,我希望你万事以自保为前提。”
“我可以救得你一次,救不得你每一次,你好自为之。”
这一番话,算得上是肺腑之言了!
赵芙双双眸灼灼的盯在篁身上,“那你呢?”
篁蹙眉看来:“我什么?”
“你在反抗还是在妥协?”
篁清清冷冷的立着,并没作声,他不认为自己有与她讨论这个必要。
赵芙双靠在破烂的墙壁上笑了:“篁,是不是你向来自诩自己是独立于这两者之外的?你高高在上,深居洞府不染红尘,就以为这个山头上的纷纷扰扰与你无关了?”
“我只是没有能力,但是你有能力却不作为,让自己活在几个老东西的手底。”
“且不说你活得是否自在,你信与不信,你放任的这一把火今日烧的是我,是无数无辜者,但这把火终究有一日也会烧到你的头上,而且,是以燎原之势让你无力反抗!”
“……”
篁的眸子缓缓落在赵芙双的身上,最后对上她明亮逼人的狐狸眼,一时竟生了三分无力感。
她的眼睛很明亮,在这样的一双眼睛咄咄逼视下,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反击她的话。
他不否认她说得并没有错。
但是他有他的立场,不足以与她道,同时,他确实也是出于过于自负。
而她小聪明很多,大智慧也算有,这种人性有三分自负,不喜被命运摆布,或许也总自认有办法逢凶化吉。
如此看来,荒唐的是,他和赵芙双或许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终究,他道:“罢了,我言尽于此。”
没错,
赵芙双抱胸:“你多余说!你自己都活不明白,没资格与我说教。”
“……”篁看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赵芙双想起一事。“你怎么认出我的?”
篁立在门口,光洒在他的脸上,白衣上像缀了碎银子,他定住脚步,寡淡回一句,“毁山门是重罪,有胆子在蜉蝣山上干出这种惊动之事的不过五个。”
偏偏,她是他记得住的那个!
下去问了登记在入梦峰的名字,便知。
赵芙双脱胎换骨归来,在他的意料之外。
长得倒是端端正正的,不开口是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一开口就满满的赵芙双独有的张狂不羁。
他做人五千年,虽然没在世间行走多少年,但是也见过不少人。
世间之人万万千千,赵芙双她谁都不像,无关容貌如何,这混不吝的劲儿也不是谁能模仿来的。
所以,哪怕他没在之前得知她的名字,在执法堂,只要她开口,他便能认出她来。
而且,他有种莫名的感觉。
赵芙双在他面前尤其骄横,她从不畏惧他,也不敬重他,甚至有种她这一身的坏毛病是他惯出来的错觉!
真是荒唐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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