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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走得動麼。」沈歆腰還彎著，手撐在膝蓋上，帽沿壓著額頭的那一圈已經全是汗，頭髮貼著脖子。

6念在她背上寫了個「行」字。

沈歆只好往前走，走了幾步沒聽到動靜，轉身時看見6念還在遠處的山石上靠著。她只好走了回去，彎腰說：「快點，再不上去天就全黑了。」

6念這才趴了上去，鞋尖點著地，不想把重量全壓在沈歆那。

沈歆臉上脖子上汗涔涔的，背著人慢吞吞往上走，一邊說：「我長這麼大還沒背過誰呢。」

背上的人沒吭聲。

畢竟是上山的路，沈歆本來就走得吃力，再背上一個人，走得就更慢了。她長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關說：「我噴了香水的，應該還能聞到一點，玫瑰味兒。」

6念還真湊近了聞，的確是玫瑰味，一股子大城市的味道。

山頂沒人，上面修了兩個觀景台，台邊立著碩大的山石，上面刻著景區的名字。

天色暗下來後，山風也不熱了，只是颳得狠，沈歆本來就沒扎頭髮，被風那麼一刮，全招呼到了臉上。

沈歆坐在觀景台的亭子裡，長呼著氣，把餘下那點棒冰水都喝了。

6念正定定往山下看，山底下燈光熠熠，像星河倒灌人間。

沈歆把包拉到身前，拉開拉鏈從裡面拿了個冊子出來，嘶啦地撕下來一張。

那聲音清脆，6念驀地回頭。

沈歆在包里找了一陣，終於摸到了筆，伸手給6念遞了過去，說：「給你一張紙，隨便寫點什麼。」

6念看了數秒才接過去，摘了筆帽卻不知道要寫什麼，思索了許久才寫了個「煩」字。

看起來是真的煩，沈歆心說。

筆帽再一蓋上，6念把紙還了回去，不大明白沈歆讓她寫這個幹什麼，卻見沈歆把那紙折成了飛機。

沈歆走到觀景台的邊上，揚聲說：「看我。」她對著紙飛機哈了一口氣，用力丟了出去。

紙飛機被風一卷就沒了影，不知道飛哪去了。

6念愣住，又見沈歆走了回來。

沈歆朝她臉前虛虛一抓，繼而又低頭往拳頭上吹了一口氣，嘴角一翹便說：「行了，煩惱飛走了。」

6念跟著笑了。

說起來，沈歆到皁中也算是有一段時間，卻還是頭一次聽到廣播找人。

皁中的設備都是舊的，廣播也好不到哪去，喇叭總是能吱哇吱哇響半天，人聲全被噪音蓋過去。

臨近期末，學校沒什麼活動，廣播也不太用得上，只有傍晚放歌時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