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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听得,都转过身来。
顾旸听他唯独没叫自己,心中微感奇怪,便道:“关前辈,好巧。”
苏见黎和徐濯埃也忙微笑致意。
关世坚却不看他俩,只是对顾旸笑道:“你不必再前辈前辈的叫啦,叫我关大哥就是。”
顾旸一愣,望着他落雪似的胡子和满头苍,那声“关大哥”一时竟没叫出声来。
关世坚瞧着他的眼神,知他所想,微微一笑,朝那白胡子上捋了一把,说道:“顾兄弟可是觉得关某的年纪,做不得你大哥么?”
苏见黎笑道:“是啊,你这年纪,做他叔叔还差不多。”
“说起来,关某人今年刚过三十五岁。”关世坚冷笑一声,瞥了她一眼,又不看她,接着望向天边,两涡眼神变得浑浊,悠悠地道,“这把白胡子,这满头白,也都是拜三个人所赐。”
三十五岁?
再者,白还能拜别人所赐?
三人听得,都大吃了一惊。
虽说能看得出他脸上五官不甚苍老,但毕竟有那花白的须作证,亲耳听得本人把这几乎是定论的情形推翻,还是不能不惊。
关世坚目光从远方收回来,看向三人,尤其把苏见黎和徐濯埃,又从头到脚,仔细端详。
苏见黎和徐濯埃被他这般打量,都有些慌张,顾旸见他方才还仗义行侠,顷刻之间神情、动作都变得古怪起来,心中暗暗紧绷,以防不测。
关世坚注视二人良久,严肃的脸忽然生笑,道:“咱们且去酒馆里说。”说着,把烟斗别回腰间,当先大跨步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便如小跟班一样随着关世坚进了酒馆去,坐在酒桌旁,各怀了百十个心思。
关世坚索了一坛酒,给几人满上,一面道:“关某人只跟顾兄弟厮见了一番,还不知苏小姐、徐公子大名,以及仙乡何处,身世来历。”
徐濯埃跟苏见黎对视了一眼,徐濯埃的眼光轻轻的,有安抚之意,接着说道:“小生姓徐,名濯埃,江苏省人氏。”
关世坚道:“哦?关某人家乡也是江苏。徐公子祖籍在何州县?”
徐濯埃道:“松江府上海县。”
“松江府,……上海县。”关世坚喃喃复述了一遍,又道,“徐公子的令尊大人,可是曾任职过鸿胪寺少卿么?”
徐濯埃听得此言,忽然沉默了。
爹和爷爷的官场祖训告诉他,当一个人和你素不相识,在知道了你一点信息后,却突然对你知根知底,那么这个人不是你的故人,便是你的仇人。
徐濯埃牢记在心。
他自然没有什么仇人,可他知道父亲多有劣迹,爷爷又是守旧一党,结下的仇家想必不计其数。
结合方才关世坚古怪的表现,徐濯埃断定他可能不是甚么故人。
但他此时想沉默也晚了。
“哈哈,哈哈哈哈!”关世坚忽然失声大笑,笑声分外凄厉夸张,接着又转脸问道:“苏小姐,你呢?”
“我是……”苏见黎见他言行怪异,低眼张望着顾旸和徐濯埃,心下犹疑,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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