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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的地方，便是你会死的地方。”

她话音刚落，一直默不作声的韶灼忽然出了声。

定情缘由

苏清挽唯一一次差点丢了命的地方，便是妄歇境。

而韶灼的话，已经很明白地告诉苏清挽，季涵岑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妄歇境。

但她的这番话虽然重了些，却成功勾起了苏清挽对那日重伤的记忆，顿时一双妙眸直直瞧向韶灼，不怒反笑，“若是我没记错，你还欠我一掌吧。”

如果不是当时急着救乔豫，她不会把最易遭受袭击的后背露给韶灼，那一掌带来的刻骨疼痛，苏清挽一辈子都会记得。

闻言，韶灼心有怒气，却也没有发作，只是看着苏清挽，一字一句道：“要不是当日他忽然出现，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站在我面前么？”

韶灼话里的挑衅不满字字清晰。放在原先，韶灼虽和苏清挽有一掌之仇，但她对苏清挽的厌恶还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明显，像今日这样直出的话，还真是让苏清挽第一次见识到醋意发作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

确实没错，要不是因为她和季涵岑这一段孽缘忽然结了，这韶灼待她，本还是有几分惺惺相惜的。现在倒好，为了一个男人，本是冰冷不争的女子，也变得口舌带刺了。

然而，苏清挽是什么人，论口头功夫，韶灼断赢不得她，故而，听到这一句，她也不恼，反是笑得媚然，欣然相答，“可不是。他救了我的命，你不应该恼怒才是，怎的舍得把秘密都给送了出去。今日可好，他们要去妄歇境，你怎的也去？莫要忘了，十一砂还在门口候着你，你若是这般走出去了，明日是不是要看你横着出现在我面前？”

韶灼闻言脸色一瞬苍白。

苏清挽看了她一眼，而后侧首看向上面那个含笑观望的人，眸中神色似是在问，怎的，看你的桃花为你争风吃醋很有意思？

似是感受到苏清挽眼里的含义，季涵岑眼底漫出一丝笑意，终是悠悠然开了口，“灵主，你便不要去了，同韶灼留在秘宫。”

苏清挽闻言眉梢一扬，直接拒绝，“没那个兴趣。”

和韶灼在秘宫之中面面相觑，韶灼不嫌烦，她还嫌烦呢。

对于苏清挽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几个人都是一愣，唯有季涵岑笑了笑，似是料到她会这般，便摇了摇头，转而对溪舞说道，“朱雀主，你留下吧。”

“主上……”溪舞没料到季涵岑会忽然换人，顿时有些愕然。

“你上次的伤还未好完全，便留下吧。”季涵岑目光淡淡落往她身上，明明没有什么情，但说的话却是极体贴的，让溪舞无法拒绝。

“是……”

“我不会留。”

和溪舞同时出声的是韶灼，她目光如冰直直看向季涵岑，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秘宫的人，我的去留不需要你决定。”

别人或许不察，但溪舞和苏清挽能感觉到韶灼话里那一丝丝深藏着的赌气意味，而后一个担忧，一个戏谑地看向那个一脸闲雅的男人。

季涵岑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看了韶灼一会儿，而后勾唇一笑，道，“也是。那便随你。”

一句简单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话，把韶灼那一丝赌气给瞬间击散。她恍恍然退后一步，目光一瞬变化，如冰，如火，而后全部暗淡下去，微微勾了勾唇，却是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么，妄歇境见。”说完这句，韶灼转身离去，一刻不再留，像迫不及待般飞身而出。

去往妄歇境的时间，定在三日后。

出发前一天的早上，苏清挽推开门，便看见站在栏杆边仰头看着天际的溪舞，薄色浅光落在她面颊上，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有事问我？”

听见苏清挽的声音，溪舞缓缓转过身去，光线从身侧流泻而下，落在鞋面之上，“在主上回来的那天，我就想问了。”

慵懒抬手理过鬓角碎发，苏清挽行至她身边，侧眼看来的神色妩媚，出口时语气了然，“想问我，为什么忽然不计较他之前的算计，和那只妖孽凑一起了。”

见苏清挽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溪舞淡淡颔首，而后看向她。

苏清挽悠悠细了眉眼，侧眼看向天边被朝阳染红的云霞，漫不经心一笑，丹唇微启，“上次，御衍站在这里，问我是不是因为季涵岑娶王妃而难过，我当时只觉得好笑。可是，后来我想，我之所以觉得好笑，无非是知道他对那个女子没有任何感情，若是有一日，他喜欢上一个人，并迎娶他为王妃，想来，我还是会难过的。”

溪舞微微顿了一顿，却是忍不住出口问：“所以，我以侧妃的名义留在他身边这么久，你没有任何情绪，不过因为知道他……”不喜欢我。

闻言，苏清挽虚眼看了看她，笑了一笑，“没有任何女子是完全不会吃醋难过的，像韶灼那样冷性的人，也能为季涵岑变成这样。一个女子，若真不会吃醋难过，无非是她没有遇到能让她变得计较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会让她付了情意的人。”

“所以，我是对那妖孽有感情的。十多年时间，我从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事事算计，偏偏事事都成。会被他吸引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不过时间长短和发现不发现的问题。只是，感情归感情，我喜欢他，我承认，只是，若要和他在一起，却很难。”

说到这里，苏清挽停了一停，却是转头看向溪舞，开口问道，“你能体会得到事事被人算计的滋味么？”